刘森的伪知识分子创作 华北浪革里的现实主义cosplay

《华北浪革》取得的赞誉远远超出专辑的真实水平,如今的刘森更是被各方赞誉塑造的音乐人,他的走红很大程度源于文艺市场的身份虚荣,似乎喜欢刘森的作品,便有了对现实的关注,可以迅速将自己融入具有社会情绪的集体面目里,cosplay的便捷性,让刘森从普通音乐人向伪知识分子漂移。 这是一种隐藏更深的公共低级趣味,刘森的作品为这种低级趣味提供了文艺包装,文艺包装带来话题与流量,也牢牢框定了对刘森的讨论范围。 喜欢刘森者,觉得他深刻敏感,关注边缘与现实,充满批判意识;厌恶刘森者,觉得他谄媚新左,貌似泥腿之态,实则以丧为美。若隐去刘森的名字,前者评价适用于博客时代的韩寒,后者评价适用于某些第六代导演。这就是刘森成名的方式,在文艺包装下,无论听众表达喜欢还是讨厌,都是对他作品的拔高。 撕去这层包装,刘森真实的音乐很平庸,曲作多是中国式民谣创作,简陋且毫无惊喜,旋律走向近乎可以预判,大多时候,刘森的歌可以用套路形容,偶有生涩部分并非风格需要,刘森自己也想摆脱套路,可离开旋律舒适区,刘森的表现非常业余,甚至没有职业的和声意识。 这导致了刘森的编曲同样平庸,杂糅各种皮毛表现,倒适合这些歌的气质,先因陋就简,再强行贴花。刘森的音乐部分,从旋律到编曲,再到制作,都没有太多讨论价值,提供的审美非常有限,创作上的陈腐保守,分不清是性格还是能力。毛不易,苏紫旭,陈婧霏,蛋堡黄同样是旋律型创作歌手,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在流畅中保持个性不是上限,而是底线。刘森的《华北浪革》,是在审美底线上挣扎的作品,与同类歌手差距非常大。 这个层级的音乐表现收到如此多好评,词作起的作用很大,刘森的文艺包装便是瞄准这一点,精确制导,提供老少皆宜的,所谓的“思想性”,这种“思想性”的特征是没有任何门槛,方便为所有人理解摘录引用,无缝对接并将其视为自己的精神幻肢,即使站在刘森表达的对立面,也容易误会成思想碰撞。刘森作品营造出的舞台效果,让听众无论唱红脸唱黑脸,都可以得到满足。这是高明之处。 事实上,刘森真正有能力提供的仅仅是姿态,之所以没门槛,是因为姿态容易模仿,不需要储备与成本。 《华北浪革》也是一种姿态,对万青的推崇仍是姿态,希望自己的词作得到同等对待,刘森很聪敏,明白万青是万青,万青受众是万青受众,他没有任何机会达到万青的表达高度,但有很多方法争取万青的受众,比如用对华北平原的抒情,便可以靠拢万青叙事。万青是手段,不是目的。 刘森真正精神对标的是罗大佑。青年议题作品目标是《未来的主人翁》《亚细亚的孤儿》《原乡》等,私人情感作品目标是《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海上花》等,这是刘森在《华北浪革》里的野心,可罗大佑的音乐与刘森的音乐,完全是两个行业的产物。刘森既不是浪漫者,也不是革命者,他的创作属性是复制者。 对现成文本的过度依赖,让刘森的独立歌手形象并不饱满,起码没有做到精神上的独立,这也是他在歌里总是忙于点题,急于点题的根本原因,趁听众没有反应过来时给出结论,结论都是现成的,刘森只负责强调。 刘森的词作里并不具备现实主义眼光,永远只看到表象,看不到现实之间的缝隙,他所有现实层面的表达,都是早已被其它文艺作品切割,并分类摆放的公版选题,他需要做的只是换个包装,打上自己的logo,再用支离破碎的语感叫卖一遍。 会不会是刘森的感受能力大于表达能力呢?不妨看看文本依赖最直接也最出名的作品《深海》,歌的前半是蜗居在家的描述,后半直接切换到电视剧《潜伏》的观后感,技法上已经暴露了他的文学水平,对《潜伏》的表述更说明问题,他对《潜伏》的理解简直是延安版无间道,可《潜伏》并没有讲英雄主义,讲的是信念的交锋,是对与对的对抗,这当然可以理解为浪漫,但这是更深刻的浪漫,绝不是思念、遗憾、奉献,牺牲这些能一语蔽之的粗暴抒情。 《深海》不是孤例,歌曲《叫魂》同样借已有作品做二次讨论,貌似表达对极端主义,民粹主义的厌恶,对国民劣根性做了解析,可《叫魂》原书里,劣根性对统治阶层同样具有破坏力,刘森的歌里,劣根性却更像权力的无脑帮凶,到最后变成了上智下愚,这种理解属于小批评大帮忙。 看得出刘森有不错的阅读经验,可惜这些阅读经验并没有真正影响他,他只是从更好的文艺作品里学会了腔调,将其视为风格,与多数文艺青年一样,读了那么多好书,却写不出好作品,刘森并不生产审美,他只是审美的搬运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