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ahms: String Quartet No. 3 in B flat major, Op. 67
1. Vivace 2. Andante 3. Agitato (Allegretto non troppo) 4. Poco Allegretto con Variazioni 与 Op.51的两首严厉而相当充满问题的试验作品相比,在Op.67听到的是不假思索的音乐与四重奏技巧之间平衡的突破口,快乐的解脱对乐思的束缚。
第一乐章开始于轻巧明亮、欢快活泼的第一主题,第二主题则温暖圆润、舒展流畅。这些主题的放松演绎在第一乐章中显而易见,它混合了6/8拍的号角声(l类似于同样在降B大调的莫扎特《狩猎》四重奏)和捷克舞曲的2/4节奏。调性转换用了贝多芬式的玩笑手法,用休止而不是过渡段连接。2/4和6/8节奏不但轮流出现而且互相重叠,还有些松弛快乐的乐段让人几乎可以说勃拉姆斯喋喋不休。乐曲时而欢乐活泼、时而温柔婉转、时而激越昂扬、时而灵巧跳跃,色彩丰富、节奏多变,又有着勃拉姆斯不多见的温暖与柔情,最后是热情而充满活力的第一主题再现。 第二乐章是一首深沉宁静、舒缓悠扬的牧歌,乐曲温婉缠绵、优美如歌。在作为引子的两小节之后出现的慢乐章主题是连续三个均衡的八小节乐句,这在勃拉姆斯的作品中极为罕见。这种均衡之美被较为激烈粗砺的中间段落冲入了,中间段不停地转远关系调上,甚至出现两个5/4拍的小节。宁静在变化,再现的美妙范例重新出现,再现部从一个不相关的调开始,在回到原调的同时逐渐摆脱了它的装饰,带着些伤感与痛苦,最后又回复了宁静与伤感的旋律。 第三乐章是作曲技术的辉煌表现。但其成功之处正在于一般听众感觉不到的自然。这个乐章由中提琴主导,开始时由中提琴奏出略带忧郁的主题旋律,而后继续引领。中音区在音乐织体的中间部分突出显然有很多声学上的困难,而此处用的最简单的一个办法,就是减弱其他乐器的声音。但如果其他乐器一直处于次要地位,会令人不以为然地认为缺少理想的古典式弦乐四重奏包含的个别乐器的对话。勃拉姆斯为中提琴的第一主题腾出位子的办法是不让每小节的第一拍出现别的声音(这类似其他声部的赞叹声),并且留心让中提琴在每小节最后一拍经常处于最高声部。乐句在重复模进的过程中,主题被交给了小提琴(但仍然空出第一拍),而为了中提琴不被隐藏起来,它被要求在流畅的主题变奏中清晰地奏出每一个小节的“旋律音”,类似于巴洛克时期严谨而不容置疑的圣咏。 另一个分配旋律负担的办法是这两个构成对位的主题。在这一乐章中,第一小提琴和中提琴“结为姊妹”,它们每四小节交换一次演奏材料。当由中提琴开始的旋律走到了中提琴最低音的下面时,只好由大提琴接过去;但是中提琴不能消失,于是它因势利导,利用它特殊的音色像两支法国号那样插入并延续了和声。因此中间乐曲几次变得活泼灵巧,但忧伤之情不能稍减。勃拉姆斯也没有把这个乐章称作诙谐曲或小步舞曲 (沙龙音乐作曲家可能会叫它“惆怅的圆舞曲”),但仍然把它的中间段落叫做“三声中段"。也许这个古怪作法产生于另一种解决中提琴问题的办法-他用真正的三重奏开始这段音乐,没有用中提琴。这个段落性格非常突出:所有乐器都加弱音器的声音在这里第一次出现;大提琴主要向相反方面进行,大大丰富了旋律的轮廓;迷人的圆舞曲节奏与仍然空着的第一拍交替出现;两次渐强都被打断,然后力度出现高潮。这一切合起来相当于一个独立的“主题”,然而这一切很快就再次出成为中提琴旋律的背景。
第四乐章的变奏之复杂简直让人眼花缭乱,即使他的变奏根本是如此严格,幻想是如此稳固而深刻,但怪诞的转调和前奏却从一开始就让人无比惊讶。开始时是清澈明朗、甜美舒展的第一主题,随后发展成温暖婉转、沉静忧郁的第二主题,乐曲在这两个主题的交织与变奏中逐渐展开,两个主题交替出现,熟悉的四重奏式的对谈终于浮现。随着交谈的深入,乐曲逐渐变得深沉舒缓,渐趋宁静。而随后,第四变奏转到小调,第五和第六变奏似乎走得更远。但在第七变奏中我们不但回到原调,而且显然是回到了经过装饰的第一乐章主要主题,虽然仍然包含着变奏曲的基本形状。第二小提琴和中提琴回到了这首作品开头的号角主题,还不仅如此,因为转到小调的变奏进一步运用了第一乐章的素材——“捷克舞曲”第二主题的引子及其变奏,现在加上了非常重要的弱拍来彰显变化。在这段小调变奏之后音乐才冲破它的模型,虽然我们在此仍能看见变奏主题的闪现。而临近尾声时,第一乐章的第一主题再一次出现,并且变得热情激烈、冲动而有活力,坚定而不可阻挡,与之相对的则是温暖而深沉的第一乐章第二主题。在最后一次转到D大调之后,起平衡作用的降B大调最终得到了十一小节而不是两小节,似乎整个乐章都是这件大事的准备,经典的回归。
Amadeus Quartet完成了了四重奏创作定义中的确定性以及情绪和节奏的活力。四重奏以一个跳跃的主题开场,暗示着狩猎的号角,很快就愉快地纠缠在交叉节奏中,很好完成了勃拉姆斯二对三的明显标志。而充满活力与创意的反旋律和变奏,使第一和最后一个主题也被结合和融合在一个循环性,回顾性的协同和结束的奇妙例子中。中提琴的地位自始至终领先,与经常静音的三重奏形成强烈的对比。而不论如何变奏或交织,什么样的主题和旋律,Amadeus一直完成的非常明亮清晰,我觉得这点就做的很好了,不需要过分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