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前史密斯乐队首专

https://www.thisisdig.com/feature/the-smiths-debit-album-songs-track-by-track/ 说起来,大家对“史密斯乐队”的首张同名专辑可是寄予厚望。在专辑出来之前,这支来自曼彻斯特的四人组的第二首单曲《这个迷人的男人》就已经冲进了英国单曲榜的前30名。再加上媒体的大力捧场,史密斯乐队早就拥有一批铁杆粉丝了,这种待遇以前可是只有像“谁人乐队”和“果酱乐队”这样的标志性英国摇滚乐队才有过的。 有了这么多的支持,史密斯乐队在做他们的第一张专辑时特别讲究。一开始,他们请来了前“泪珠爆炸”乐队的吉他手特洛伊·泰特来当制作人,试录了一些歌曲。但是后来,乐队又换了个制作人——前“洛克西音乐”乐队的贝斯手约翰·波特,重新录制了大部分歌曲。这张精心打磨的专辑终于在1984年2月20日面世,成绩也没让人失望,直接冲到了英国专辑榜的第二位,把乐队从地下推向了主流舞台。 既然已经树立了很高的标杆,莫里西(Morrissey)及其乐队成员们在随后的录音室专辑《肉即是谋杀》(Meat Is Murder)、堪称杰作的《女王已死》(The Queen Is Dead)以及他们的收官之作《奇异之路,我们来了》(Strangeways, Here We Come)中都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然而,《史密斯乐队》这张首张专辑本身就极具价值,是乐队音乐遗产的基石之一,从以下对这张专辑每首歌曲的逐曲介绍便可看出。 《史密斯乐队》首张专辑:每首歌曲的逐曲介绍 《喷泉旁旋转》 史密斯乐队选择用这首充满渴望的宽屏式民谣作为首张专辑的开场曲,而非一首活力四射的摇滚曲目,这体现了他们骨子里的自信。这首歌的歌词颇具争议性且有些大胆(“请给我两勺糖/你很棒,但我也不差”),其灵感源自对莫里西影响极大的索尔福德剧作家谢拉·德莱尼(Shelagh Delaney)。 《喷泉旁旋转》在史密斯乐队的粉丝群体中早已是备受喜爱的经典曲目。乐队于1983年5月在为英国广播公司第一电台(BBC Radio 1)的约翰·皮尔(John Peel)节目录制的第一期节目中就演唱了这首歌,但这首歌的录音室版本可以说比皮尔节目中的录制版本更好(皮尔节目中的版本后来收录在《满满一帽子空洞》(Hatful Of Hollow)精选集专辑中),约翰尼·马尔(Johnny Marr)那迷人的吉他框架在原艾斯乐队/挤压乐队(Ace/Squeeze)的客座乐手保罗·卡拉科(Paul Carrack)优雅的钢琴和管风琴装饰音的衬托下更加突出。 回忆起这首歌的创作起源,马尔后来在接受《吉他手》(Guitar Player)杂志采访时说:“《喷泉旁旋转》是我对詹姆斯·泰勒(James Taylor)版本《能工巧匠》(Handy Man)的演绎。我当时试图创作一首经典的旋律流行曲……但与此同时,快乐分裂乐队(Joy Division)也在影响着英国的每一个人。 “那种黑暗元素——我并不是想变得和他们一样,但他们确实在整首曲子的黑暗氛围营造方面给了我一些启发。” 《你现在拥有了一切》 莫里西对他的曼彻斯特母校圣玛丽罗马天主教现代中学的强烈厌恶之情已有详尽记载,但他在那里的经历还是激发了几首史密斯乐队最出色的歌曲创作。实际上,他们首张专辑中最激昂的摇滚曲目《你现在拥有了一切》,其歌词满是懊悔(“你现在拥有了一切/而我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这些歌词与莫里西所认为的自己和许多昔日同窗截然不同的命运直接相关。他在接受英国广播公司第二台的《牛津路秀》节目采访时说:“我上学的时候挺优秀的,可当我离开学校后,似乎那些在学校里笨头笨脑的家伙们都取得了巨大的进步,开着很棒的大车,还赚了很多钱,而我却似乎一直在等一辆永远也不来的公交车。” 《可悲的谎言》 《可悲的谎言》是莫里西和约翰尼·马尔最早合作创作的歌曲之一,也是最具幻想色彩的歌曲之一。这首歌的一个冗长的七分钟版本最初是在1982年1月在曼彻斯特的德龙录音室(Drone Studios)为史密斯乐队的第二张样带录制的,但乐队在为约翰·皮尔节目录制的第一期节目中就已经完成了一个更为简洁且更有自信的版本。 到这个阶段,乐队已经熟练掌握了这首歌中那种被动攻击式的情绪转换(开头部分缓慢、听天由命的感觉会过渡到第二部分那种呵斥式的、新摇滚abilly风格),而收录在史密斯乐队首张专辑中的版本也保持了同样的编排。在莫里西那段时期一些最出色的歌词(“我熟悉那被风吹拂、神秘的氛围/这意味着我想看看你的内衣”)之下,乐队成员们热情洋溢地演奏着各自的部分。 莫里西常表达自己的女权主义倾向,他早期的一些歌词把女性描绘得更为强势——也许在《漂亮女孩造坟墓》这首歌中体现得最为明显,在这首歌里他似乎暗指一个年轻男子努力满足女友需求的挣扎(“她现在就要,不愿等待/但她太粗暴,我太娇弱”)。和莫里西的很多情况一样,这个故事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他的亲身经历,但这首歌里满是令人难忘的俏皮话(“我对女性失去了信心”这句尤其醒目),而且乐队自始至终都为他提供了出色的支持。 《摇摇篮的手》 《摇摇篮的手》有一项殊荣,它是莫里西和约翰尼·马尔共同创作的第一首完整歌曲,两人于1982年8月在一次初期的首张样带录制过程中首次录制了这首歌,当时戴尔·希伯特(Dale Hibbert)担任贝斯手,未来的“堕落”乐队(The Fall)/伊恩·布朗(Ian Brown)乐队成员西蒙·沃尔斯滕克罗夫特(Simon Wolstencroft)担任鼓手。 这首歌还在史密斯乐队的第一场演出中于曼彻斯特的里兹酒店(The Ritz)进行了表演,但在之后又表演了几次之后就从他们的现场演出曲目中消失了。尽管如此不受重视,《摇摇篮的手》还是值得被收录进《史密斯乐队》这张专辑,因为它是这张专辑中最被低估的曲目之一。关于莫里西那不祥的歌词(“摇曳的阴影若隐若现/一架钢琴在空房间里弹奏/今晚剁肉刀上会有血迹”)是否与家庭暴力有关,至今仍争论不休,但不管真相如何,他的歌词都生动且极具吸引力。同时,他的乐队队友们低调的表演以及约翰·波特(John Porter)干练的制作更是增添了这首歌的魅力。 《依旧病恹恹》 《独立报》认为《依旧病恹恹》“蕴含着对国家政治弊病的愤懑之情”,这话确实有一定道理。然而,虽说莫里西显然对撒切尔主义及其专制统治感到恼火(“我今日断言,生活就是一味索取而非给予/英格兰是我的,它欠我一份生计”),但他在这首歌里同样涉及了个人问题,因为他那既愤怒又怀旧的歌词也触及了更多精神层面的事务(“是肉体支配心灵,还是心灵支配肉体?/我不知道”)。 不管是涉及个人层面还是政治层面,莫里西的机智敏锐(“因为生活有更光明的一面/我应该知道,因为我见过/但并不常见”)都展露无遗。无疑是受到了乐队主唱王尔德式讽刺风格的启发,史密斯乐队的乐手们也贡献了活力十足的演奏,约翰·波特清晰的制作确保了《依旧病恹恹》洋溢着一种活力与能量,其光彩或许盖过了同样深受喜爱的、在约翰·皮尔节目中演唱的该专辑曲目的版本。 《手牵手》 史密斯乐队曾试图在首张专辑的录制过程中重新录制他们广受赞誉的首支单曲《手牵手》,但在莫里西拒绝了重录成果后,约翰·波特只是对1983年在草莓录音室(Strawberry Studios)录制的原版母带进行了混音。 对于未经专业训练的耳朵来说,混音后的效果听起来并没有太大差别。波特确实对歌曲开头进行了大幅编辑,让歌曲更具活力,但除了突出迈克·乔伊斯(Mike Joyce)的鼓点并把安迪·鲁尔克(Andy Rourke)的贝斯在混音中往后推了一点之外,外行人很难听出其中的差别。经过混音的《手牵手》因此被选入了《史密斯乐队》这张专辑,但这首歌并没有以这个版本作为单曲发行。不过,在马尔、鲁尔克和乔伊斯为乐队的偶像之一、60年代英国流行偶像桑迪·肖(Sandie Shaw)的一首全新录音作品进行伴奏之后,它在1986年春天还是在排行榜前40名中取得了姗姗来迟的成功。 《这有什么区别呢?》 约翰·波特对《手牵手》的混音可能只是做了些许微调,但他对《这有什么区别呢?》进行了更为大刀阔斧的改编。史密斯乐队此前已经录制了这首颂歌式歌曲的一个精简且硬朗的版本,后来收录在《满满一帽子空洞》专辑中,这个版本完全忠实于他们现场表演的方式。然而,波特认为《这有什么区别呢?》有成为热门歌曲的潜力,于是大幅改变了歌曲的编排——精简了开头部分,改变了迈克·乔伊斯的鼓点节奏,并对约翰尼·马尔的吉他进行了分层处理。 波特的新编排在乐队内部引发了不同意见,但在这首歌攀升至第12名,成为史密斯乐队首支打入前20名的热门歌曲之后,所有相关人员都很高兴制作人坚持了自己的想法。“我们按照约翰的方式尝试了一下,他在房间里蹦来蹦去,说:‘酷,听起来更像一首单曲了!’”迈克·乔伊斯在2000年3月接受《Mojo》杂志采访时说。“当然,他是对的——结果这首歌成了我们最热门的歌曲之一!” 《我不欠你任何东西》 莫里西和马尔最初创作《我不欠你任何东西》时心里想着桑迪·肖——她也确实把这首歌作为了B面歌曲进行录制——但史密斯乐队自己录制的这首简洁、感性且深情的流行歌曲本身就是一次成功。在马尔精准的、类似史蒂夫·克罗珀(Steve Cropper)风格的吉他演奏引领下,乐队的演奏表现得极为克制;莫里西在演唱时也状态极佳,而邀请客座乐手保罗·卡拉科(Paul Carrack)用温暖的哈蒙德风琴为歌曲增添更多色彩的决定简直是神来之笔。“约翰·波特建议请那个叫保罗·卡拉科的人来弹键盘,看看会发生什么,”安迪·鲁尔克后来接受《Select》杂志采访时说。“我觉得这真的让这首歌活了起来。” 《可怜的孩子们》 摇滚乐常常会涉及禁忌话题,但史密斯乐队因胆敢创作《可怜的孩子们》这首歌而遭到了小报的抨击,这首歌讲述了“荒野谋杀犯”伊恩·布雷迪(Ian Brady)和米拉·欣德利(Myra Hindley)的罪行,他们在60年代于曼彻斯特郊外荒凉的萨德尔沃思荒原(Saddleworth Moor)绑架并杀害了至少五名儿童,并将他们的尸体掩埋在那里。 尽管那些低俗小报的愤怒有些莫名其妙,但必须指出的是,《可怜的孩子们》这首歌绝没有任何哪怕是一点点耸人听闻的成分。正如莫里西后来在1985年接受《The Face》杂志采访时所说:“我碰巧住在那些受害者被掳走的附近街道上……这就像是发生过的最糟糕的事情,我对所发生的一切都非常、非常清楚。作为一个可能成为受害者的孩子,我很清楚。”所以即便时隔多年,也需要强调的是,史密斯乐队的这首歌完全是在同情受害者的家属,他们自己的生活也因亲人的过早离世而毁于一旦。 在约翰尼·马尔一段最为萦绕心头的旋律支撑下,《可怜的孩子们》的音乐充满了浓重的曼彻斯特式忧郁,而莫里西和乐队在整首歌中始终以令人钦佩的庄重和克制来处理这个主题。因催生了那句“哦,曼彻斯特,要为此事负太多责任”的副歌而闻名,《可怜的孩子们》为史密斯乐队的首张专辑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即便过了40年,它依然是一首发自内心且深深打动人心的致敬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