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消失的白石洲
我真的很敬佩陈楚生,任何一个在深圳扎根过的人,都没有办法笑着走出“那时的日子很难 梦很多 行李简单 楼下的房东太太 常常催单”这句话,化那么多具体如山壑的简单,为温柔述说的唱腔。为什么连一点“怨气”都没有,一点“顾影自怜”都没有,他明明那么有才华又那么怀才不遇啊!
我真的想不明白,什么样的心可以写出那么温柔的歌。每次听到“我住在塘头一坊12栋的308房,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不短也不算太长”的时候,都会有眼泪涌上心头,我觉得时代变了,时代变得太快了,我已经找不到十几年前在深圳那种危难之间的温情了,白石洲拆了,阳光还是很均匀地洒在行人的肩上,楼与楼的距离依旧只是缝隙,可是人与人之间不再亲近了,再也不会。
我谨慎地保持这和所有人包括最好的朋友的距离,保持着一种随时离开的姿态。眼泪只留给听歌的瞬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白石洲,但我已经出走太远。它是一首太过简单的音乐,一个太过简单的故事,它反复地提醒着我如今自己是如何浅薄破败,我也改造油烟机,打扫房间的灰尘,我也在半夜被邻居的洗衣机甩水声叫醒,我也在深夜吃楼下的麻辣烫,但是我写不出这样的故事。
这首歌像是一个遥远,在时间对岸的路灯,照在我憔悴的脸上,提醒着我现实和《白石洲》差的不是任何物质条件,而是被爱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