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乐评来自Bill Shoemaker
1962年,已接近四十岁的Bill Dixon突然横空出世,以独特的方式推动了爵士现代主义的发展,这在他与 Archie Shepp 的《Archie Shepp – Bill Dixon Quartet》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其实此前这位小号手已经在纽约爵士乐坛的边缘徘徊了十多年,与 Cecil Taylor、Tina Brooks 和 Earl Griffiths 等人有过接触,虽然常常是在非正式的场合。他的音乐道路经历了许多曲折——他在 1954 年花了很多时间在阿拉斯加的一支乐队中演出,那个乐队在俱乐部和美国空军基地演出。和许多爵士音乐家一样,Dixon 的演出活动受到日常工作的限制,但在 1956 年至 1962 年间他在联合国工作的经历让他成立了 United Nations Jazz Society,并在 1959 年首次获得跨学科演出的机会,和一位吉他手在联合国秘书处图书馆的小剧场中为一部《No Exit》剧本演出他所记谱的音乐并进行即兴演奏。
早在 1964 年历史性的组织活动之前,Dixon 在 1959 年开始了一场为 Greenwich Village 咖啡馆带来当代音乐的为期两年的运动,参与与 Don Cherry、Wilbur Ware 等人的演出。在 1960 年至 1961 年的冬季,Dixon 在前往 Miles Davis 演出途中遇见了 Archie Shepp,这位可能是他最重要的合作伙伴(Shepp 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戴着一顶一战飞行员的帽子和护目镜)。在整个 1961 年,Dixon 与 Shepp 的乐团在纽约和 Catskills 地区的多个场馆演出,并与编舞者/舞者 Elaine Shipman 合作演出。在 61 年下半年,Ornette Coleman 对 Dixon 的印象颇深,以至于向他请教了几堂小号课,Dixon 也帮 Coleman 买了一个喇叭嘴。
1962 年是 Dixon 和 Shepp 合作的关键一年。他们除了在纽约俱乐部定期演出,还参加了由 LeRoi Jones 策划的系列演出,在 Maidman Theater 和 Living Theater 与 Shipman 和舞者们共同演出,积极支持政治事业。在年初,他们在 Rockland Palace 与 Max Roach-Abbey Lincoln 的团体共同参与了一个为 Robert Williams 筹款的活动。Williams 曾带领一个武装组织,致力于保护北卡罗来纳州城镇的黑人公民,1961 年因与当地当局的暴力冲突逃往纽约,再到加拿大,最后在 1962 年逃到古巴。
这场演出引起了美国共产党在 1962 年 7 月的注意,他们邀请 Dixon-Shepp 四重奏与 Don Moore 和 Howard McRae 一同参加在 Helsinki 举办的 World Festival of Youth and Students for Peace and Friendship,旅费由“为自由而警惕委员会”组织的演出资助,Shepp 是该委员会的成员。(Shepp 和 Dixon 对艺术的革命功能持有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在 Perry Robinson 的参与下,四重奏在赫尔辛基的演出中包括原创作品、经典的 bebop 以及《In A Mellotone》。然而,此次旅行的最深远影响是他们遇见了 John Tchicai,并说服他来到纽约。
四重奏在纽约重新聚首后,很快录制了《Archie Shepp – Bill Dixon Quartet》。Dixon 在专辑 A 面的作品与当时新兴的爵士乐风格相吻合。后来由 New York Contemporary Five 录制的《Trio》使用推动性的反复音来支撑延伸的即兴演奏,这种方式三角形般地结合了 Miles Davis 和 John Coltrane 的风格,而《Quartet》则带有 Ornette 的色彩。Dixon 的独奏结构严谨,几乎没有透露他成熟风格的痕迹。在《Trio》中,他借鉴了 Davis 的演奏风格,使用纤细的旋律短语构建宣告性的长音和有力的节奏短语,而在《Quartet》中他的更复杂的短语略带 Cherry 的风味。
尽管四重奏在 1963 年夏季解散,Dixon 和 Shepp 仍然有义务为 Savoy 录制第二张专辑,因此他们推出了《Bill Dixon 7-Tette/Archie Shepp and the New York Contemporary Five》的各自侧面。于 1964 年 2 月录制的 Dixon 两首作品依然采用稳定的摇摆节奏、音调中心以及多种现代爵士乐的元素。然而,使用了 tuba、oboe 和双低音的方式首次展现了 Dixon 未来独特色彩的初步轮廓,同时他的独奏引入了变幻的声线和迅速的音符,这成为他即兴演奏的核心。
Dixon 一直坚持控制音乐的呈现;他甚至要求四重奏专辑的封面没有文字。在 7-Tette 录音后的三年中——这段时间包括爵士作曲家公会的成立与解散,以及与编舞者/舞者 Judith Dunn 成立的 Bill Dixon Company——加强了他的决心。1966 年,RCA 同意 Dixon 的条件,这在前卫爵士乐界引起了惊讶,因为大型唱片公司具有很大的权力。大多数情况下,RCA 为 Dixon 的音乐录音付出了显著的努力,甚至让他为由十人组成的乐团《Metamorphosis 1962-1966》设置音量平衡,以达到他所描述的“轻柔的质感”。然而,当 RCA 撤回了将专辑发布在他们的古典音乐 Red Seal 系列的决定,并以“ The Jazz Artistry of Bill Dixon”作为 Dunn 的解说时,他们的努力就化为乌有。
每当 Dixon 和 Dunn 举办研讨会时,他们都会强调艺术家需要自我批判。《Intents and Purposes》有力证明了 Dixon 践行了这一信念。剥去现代爵士的外衣,Dixon 创作的音乐当时超越了类别。与 Coltrane 的《Ascension》或 Alexander von Schlippenbach 的《Globe Unity》不同,Dixon 没有通过《Metamorphosis 1962-1966》发起猛烈的冲击来宣告新风潮;相反,他让他的材料在一幅棕褐色调的明暗对比中绽放,让即兴元素以强烈的色彩爆发。几十年后,Taylor Ho Bynum 写道,Dixon 淡化了向前推进的动力,而更专注于“现有时刻的无限潜力,而非未来的时刻”,这一观察适用于他的管弦乐作品、五重奏作品《Voices》和两个《Nightfall Pieces》的二重奏。
尽管与 Archie Shepp 的录音和 7-Tette 确立了 Bill Dixon 作为一位独特的爵士现代主义者的地位,并在众多新兴艺术家中开辟了自己的小天地,但《Intents and Purposes》才奠定了他的独特性。两者共同构成了一个不断壮大的录音遗产的第一章,并继续在影响力上提升其地位。”-Bill Shoemaker,2023年5月
原文链接:https://www.squidco.com/miva/merchant.mv?Screen=PROD&Store_Code=S&Product_Code=335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