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拥抱一分钟。
疲惫地从火车站里走出来,天未亮,心微凉。
地上的冷风欲以摧毁的姿态卷入地下通道的入口。
你把双手插入口袋里,假装是在进入一个陌生的城市。
总是那样神情散漫,不急不缓的样子。
抽很多烟,很少说话。
跌入人多的地方,会轻微地皱皱眉头,或是打一个倦怠的哈欠。
又到年末,浸在寒意蔓延的清晨里瑟瑟发抖。
睁开眼睛便幻想就这样到了是年春天。
北方城市的冬天排满了钩沉的落拓。
窗外的阳光好似出尔反尔的假象。
旅店的空调开到30°C。
内心不过是奢望温暖,再温暖一点。
掩在窗帘后的玻璃上升起了一层薄雾。
伸出手指一笔一画地写,farewell。
最后点下的句号,是自己给自己假设的坚强。
仿佛写完了一整个冬天的悲伤,写下,就是遗忘。
并不如小时那样喜爱冬季。
身体的僵硬与思维的瞬间空白像是在进行一场漫长的战争。
却又没有胜负,只剩下长久的对峙。
习惯性地捧着一杯滚烫的普洱茶。
设法让热度从指尖一路不停歇地舞到胸膛。
播放器里循环地放着Sainkho Namtchylak的歌。
你在零度上下的空气里感动于Kaar Deerge的旋律流转出的温婉。
她在与那些激进的因子博弈的时候或许是乖张,甚至暴戾的。
可是请不要质疑,此时,她的广阔的音域,将带领你穿越另一个冬季。
你在时间的缱绻中目睹着影子的苍老。
是,指针转得太快了,还是,心绪忍不住地回首。
月亮好像走神了,半躲在乌云的背后力不从心地游弋。
你期盼记住某个夜晚,哪怕只是平淡地对着电视机小坐了那么一会儿。
啤酒不加冰,随意不需要碰杯,对话不必思前想后。
即便是讲个冷笑话,谁又真的在一部电影里看到一个想念的人的情形。
舍去自我放逐的痛苦,如若还有浮躁。
你握着电话,对着一个对你些许关心的朋友说,认命吧。
片段的选定暂时性地阻断了盲目地往前。
但是生活时时刻刻缺乏一种彻底性。
世界无形中衍变成画地为牢的圆。
流光,落荒而逃。
白驹过隙。
这一个命定的出口,既是终点,又是原点。
零八年的最后一个星期天。
灿烂而薄凉的阳光又一次穿过Pass By Bar的玻璃棚顶照下来的午后。
你翻出深夜睡着后朋友发来的信息。
她的疑问竟然使你过往的缭乱形同虚设的平息。
责难时光,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