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叔二十周年创作转向
从《开玩笑》开始可以看见一个明确的创作转向——一种诡异的幽默感和一种对绝望感包裹中的日常书写。
《萨宾娜》更多的像是一种在场感,对着警察自拍、除下口罩挥手这种有趣的片段内里却透露着恐怖,用日常行为进行抵抗。而“开玩笑”更多是从认识上进行抵抗,越来越趋近理性本身,对城市的命运是如此,对感情关系的相聚离合更是如此,从这开始阿P越来越远离《再杀一个人》里“有理想的文青”。
《细胞》让人非常惊喜,在城市的废墟肌体里重新思考“因何至此”,“我为所有细胞负责”是一句多么有勇气和能量。“开玩笑”从开篇就在宣示它是一张内省的专辑,压迫主体不再是叙述者关注的,阿p关心的是内心的革命。整张专辑无论是关于城市命运还是私人感情都呈现了一种高度的主体自觉性。我们的失败是因为“我们”,但你们能否猜中我们的未来呢?
让我更惊喜的是自《开玩笑》后的思考不再是一个即时性,而是纵深走入更远的过去。对城市的因何至此的追问余音绕梁,这座城市是如何存在的?它存在的意义又是为何?《骆驼》是一次集大成的展现,用一种后现代诗歌的创作方式不断地插对城市历史文化的回顾,一副后现代主义的交错时空在音乐的推进中展现。歌里提到的第一个人是犹太人,我们似乎在这些年忘记了城市是一群人的城市(各种人种和各种身份),而不是一个特有种群的城市,也不是一个证券的城市。但很悲剧的是,这个犹太人的命运是自杀。就像纳粹才是画出了毕加索的那副作品的始作俑者,而城市的毁灭何不是那些人的作品呢?歌曲的最后,我们看到了苏乞儿那句著名的台词,皇帝的出现幽默又反讽,学生的失踪何不是一种对未来的暗示……
从《开玩笑》开始,阿P更像是一个城市的守墓人,他不在像《美丽新城市》里那么绝望,或者说习惯于绝望(“这城市已不再是我的地头”),对这座城市的书写以及音乐体系的建构让他重新宣示了主权,在绝望中重新在过去与现在捕捉那些被遗忘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