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Chap Series日韩即兴内页笔记Vol.1｜佐藤允彦 豊住芳三郎《合気》

本文翻译自立陶宛厂牌NoBusiness出版专辑《合気》日文内页

本作的制作人末富健夫从多年前就在酝酿这两位大师的现场录音。他试探二人的想法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交出的答卷如你所见，比末富想象得更精彩。然而这场演出的听众却仅有25人。后来，二重奏在东京场地PIT INN与梅津和时实现共演。近年来与Peter Brotzmann也有合作。

如听众所知，佐藤和丰住都是经验丰富的即兴演奏家。他们打破国界，与世界各地的音乐家均有合作。对于本作，我仅有两句话好说。“尽情享受。”和“不要重复，只听一遍即可。”“只听一遍”这话听来奇怪吗？我只是希望你能想象自己身处1997年3月26日山口县的“C.S.Akarenga”内，化身成25位观众中的一员。这样一来，你就能身临其境地感受到现场的气氛，以及由此产生的即兴演奏的强烈震动。

佐藤曾这样写道：“我总觉得丰住应该在世界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飘然演奏，遗世独立。不料前些日子他给我打来电话，竟说他现在人就在日本。”他继续说：“不管和他多久没见，一旦开始演奏，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他的音乐是很不可思议的。”同时他写道，印象最深的是1997年末富促成的二重奏。佐藤的音乐总是极富结构性，哪怕是事先未经商议的即兴，也依然如此。是的，从60年代直至今日，佐藤始终是一位才华横溢的作曲家、编曲家、键盘演奏者。从复杂缜密、使用特殊延迟装置的solo，到汇编千名僧侣诵经的乐团，他的音乐与他的钢琴演奏一样明晰。

而丰住总像个手握鼓槌的顽童，抑或是野生动物。他像山地摩托车的骑手一般驾驭着架子鼓，运用周遭的一切物品创造出声音。若是情况允许，连你及他人的身体恐怕都会被他当成乐器来演奏，直至音乐停歇。可是，丰住的音乐岂会有停歇之时？

本作标题源自日本格斗技之一的“合气道”，这是由植芝盛平在20世纪初期创造的。合气道有几个极为罕见的特征：是一种防身术、并非打击技、目的不在于攻击对手、而是巧妙地卸掉对方的力、不依靠肌肉力量、注重精神力。佐藤和丰住都是合气道的练习者。“合气”在古代指的是战斗中动作的停滞，但从字面上理解，也可解释为存在的生命能量的交互组合。而“道”则是中国哲学中的道。听过专辑，你应该能理解他们标题中蕴含着这样的意思，他们的演奏如同亲密的对手彼此切磋一般。

奇妙的是，我认为另一张1976年录音的作品《Twilight》与这本作有着相似之处。《Twilight》由富㭴雅彦与高桥悠治主导，灵感来自于越南革命家胡志明的诗歌。伟大的打击乐手富㭴与佐藤曾在《Kairos》（1973）这张精彩的作品中有过合作，而作曲家高桥和丰住多次共演过。因此，《合气》让我想起了《Kairos》。我认为这种关系可以拓展日本即兴演奏领域的广度与深度。

金野"Onnyk"吉晃（2019年6月17日于岩手盛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