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源自灵魂
只有受过更根源的音乐熏陶的人,才会想到用“Soul Power”来命名一场演唱会吧。
Soul,狭义指灵魂乐,广义可指代任何直击灵魂的音乐。狭义纬度上,陶喆自己也承认,他音乐里灵魂乐的东西(对比方大同)会少一些。但他从第二张《I'm OK》开始,就在更诚恳、也更激进地探索更忠于内心感受的广义灵魂音乐。这种内心感受源自他对世界的困顿与愤懑,是自我与世界的激烈碰撞之后的内心涌动。那种隐隐的情绪如此幽微,投射出一道细细的弧光,经过摇滚的渲染,蝴蝶效应一般引起激烈的翻搅。因为深受偶像Beatles的影响,通过音乐针砭时弊、呼唤大爱,成了贯穿陶喆音乐生涯的母题。
他是一位真正吃透了东西方音乐、并做到融会贯通、有效取舍的音乐大师(尤其相比另一位贴皮挪用的聪明机会主义者),更是一位拥有政治emo底色的理想主义青年,他有他的理想图景,因而在Soul Power舞台上大喊peace & love的口号时也显得足够真诚、眼里有光,因为那真的是他的愿望。他把这种“天下大同”的理想结合自己的基督信仰与电吉他,向上帝发出诚挚的叩问——《Dear God》;他把对世界走向“数字化虚无”以及个体异化的不爽,用澄澈的唱诗班童声和厚重的鼓点冲撞,来表达一种“政治惊悚”——《乱七∞糟》。
扯远了,说回Soul Power。有趣的是,这场意气风发的live,既流露出了他的理想锋芒,也展现了他的风流倜傥。他在台上唱着小黄歌,疯狂索吻、索抱、让观众为他抹润唇膏。正是这种对大爱的憧憬与对小爱的流连,让他举手投足间魅力十足,眼神里既有性张力,又有一点不切实际的憧憬之光。
最近在b站看了好多像素级模仿陶喆SP的校园舞台翻唱,从穿着到即兴都试图一比一临摹。这当然是一种致敬,但更像是一种对魅力的效仿——直男们幻想自己也拥有这样的风流+才华的魅力,以及相应的尖叫。但对转音和即兴的原样复刻,只能算是“照虎画猫”,即兴的本意在于即兴,魅力在照搬时已经失效。更根本的问题是,DT wannabe们对r&b、摇滚、soul的聆听只止步于陶喆,而没有汲取更根源的音乐营养,那唱出来的即兴线条自然是缺乏想象力的,即兴本就建立在丰厚的旋律积累之上,每次唱虽然都有所不同,但都是对旋律库当下意兴所致的灵活调用。所以,翻唱者们纵使模仿得再像、高音再到位,那也是单薄而单调的,既没有soul,也没有真正的pow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