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 were born to die We all gonna die
Carrie&Lowell——Sufjan Stevens 爱与死亡是这张专辑的母题，但二者在之中的分量并不等位并列。我认为它值得如此之高的赞誉恰好在于它没有将爱作为情感本位来书写，而是以一种回溯性的姿态——通过直面死亡的在场事实来重新与母亲及其给予的一切——无论是爱还是痛——和解，亦是与自己和解。 但在此我无意对这张专辑的文本做某种"精神分析"，去深入探究"苦难的童年造成的创伤"，尽管这是理解专辑的关键。我不希望这张专辑成为一种验伤机制，所以我更关注于音乐本身的展开状态。Stevens以chamber pop为肌理精心构建与文本贴合的氛围，适中的声源距离融合电子元素，不让民谣的流脉落入乏味的窠臼，每一次听对音效都会有更加深邃、清越的感受。钢琴、风琴、合成器的回响、无法识别的脉冲采样、时而明亮的背景和弦与变奏，构成了他的树洞——一半是在爱与痛的边缘闪回的过去，一半是处理创伤的现在。 我甚至认为认真聆听这张专辑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死亡教育"。在面对母亲的逝去之时，Stevens终于借亡灵之口感悟"make the most of your life while it is rife,while it is light...we're gonna die"。它可以让我们认清死亡是如此随意而密集，犹如尘埃。生命孱弱的生长又悄无声息的逝去。整张专辑展现的终极的平和、清醒、克制、虚静映射出对生命本质的认识:任何生命在宇宙尺度下都是速朽的。生命的价值几何?站在洪流之外叩问内心:死亡之前，你，只是你，到底想见何种风景，留何种痕迹？ 永恒的流动是他驱动旋律的最强动机（这一点上mystery of love、forth of July、death with dignity可谓是三位一体）。我如此看重这一点是因为，它达成了形而上的超越，因为音乐作为一种高于自然的精神结构，其内涵于今日则更加明晰深刻且具体:天地万物同音乐一样，是动态的不可逆的变化者的发展过程。 We were born to die. We all gonna di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