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与打口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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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时的某一天,校园门口来了一位看起来有些落寞的男人,人来人往的行道旁,他蹲在地上,身前的纸箱里放满了打口碟。
我一张专辑都不认得,只因这些CD封面看起来如此奇异迷人,我全当是翻看着图片了。男人每次不言语,他的沉默反倒让我心安,他既不问我在找什么,我也就不必跟他解释,我兜里其实没有买碟的钱。
同学告诉我,那个卖打口碟的男人在河西有一间唱片行,MP3兴起的年代里,他的店子快要倒闭了。他这段未经考证的故事多少让我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或许是因为那个落寞的身影,或许是因为那些被当作塑料垃圾而打了口的光碟,或许是那即将远去的光碟时代,亦或是他们让我看见了青春期的自己,叛逆且不甘,于是我决定下次见到他时一定要买一张碟。
为了这张碟,我没吃饭,省下了宝贵的25块。这一次我翻找地格外认真,买下了我认为封皮最好看的一张:Scorpion乐队的Unbreakable。
Here comes the young the new generation
We are the only ones
We are the only ones who make a change
好多年后,这样的旋律依旧能让我回到那个冰冷的冬天,想起那个对于“长大”无限向往的自己。
大学时,去朋友家瞧见了一台唱片机与若干黑胶唱片。塑胶封皮下的纸质唱片封面,陈旧但鲜艳,我忽然想起了中学时的那个落寞身影与那一箱CD。原来逝去的年代从不曾被遗忘,有人追求新潮,也有人收集过去。而原来不吃饭换来的那张CD,在听歌几乎毫无成本的如今被我称之为“仪式感”。
“长大”后的我,终于拥有了一台二手唱片机。12月,我要去唱片行里挑几张这个季节的歌。南岛的Pet Sounds是我在斯德哥尔摩最爱光顾的唱片行,据说这里是导演昆汀·塔伦提诺的最爱,他定是在此获得了灵感。周一的下午,店里出奇的热闹,人们沉默而专注,寻找着自己的音乐。这样的下午,听着店员播放着的歌曲,我能在唱片行里呆好久好久,从唱片A翻到唱片Z。店员替我拿出橱窗里唯一一张Frank Sinatra的圣诞歌精选,我如获至宝。傍晚回家,我小心翼翼取出唱片,机针划过黑胶唱片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于是曾经对于“长大”的向往与此刻我“长大”后的回忆,一圈一圈转着,都融进了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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