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肃金西梦寻,天方幻爱马头琴,莲心彻红冰难释,莲子如水是独行

仪式感是张艺兴同学超级在意的事情,对时间更加敏感。
《东》挑选了我国首次载人飞行成功的纪念日以《飞天》,这张充满异域风味的《西》也是精心挑选了我们农历二十四节气里的“秋分”这一天,超级合适:
“秋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 所谓“平分秋色”正是如此。
但是,
这一天之后,就会渐渐昼短夜长,寒意只会越来越浓一直到冬天。
这是我初听《西》与《东》感觉最不同的地方:
画圆狂魔张艺兴在每张专辑里都伏下了曲线,颇像“左边画个龙,右边画一道彩虹”般的染色体logo。
《东》先是大气磅礴的《飞天》飞上云霄,但随后就沉入幽暗又炙热的三昧真火;如果火是灼烧体现在温度高,那直坠入苦行僧更是压抑又煎灼内心、表现为压强大……这份试炼过后是涅槃,是回首不悔还充满了希望憧憬的轻灵牧童,重新昂扬而上,完成一个剖面为圆的螺旋。
但在秋分发行的《西》里,同样开头《面纱》就是轻扬向上的高能梦境,之后从《3Wishes》起就已经逐渐下行,越来越寒冷的下坠直到《我不在乎》的幻梦终醒,貌似没有螺旋的上升。
(但后来循环听好久之后我悟了!我才明白veil的重要性!详见下面分析)
【面纱】
这首歌我最在意的点很清奇。
面纱英文版是Veil,但两版歌词其实都用了 “MASK OFF”。结合《莲》MV里超经典带着mask的矿名场面及这部MV已经脱下但回有和脸叠映的mask画面,以及第二张专辑《SHEEP》私人特别爱的歌《MASK》,个人理解mask更多指向的是歌者自己甚至是本我的部分。毕竟神秘的女神在《莲》中就是一直遮着veil,到这首虽然可见真容,却仍然像蒹葭诗里的伊人一样行踪飘忽,只在竹林里惊鸿调戏了莲一下~
mask off更像是对本我的召唤,甚至可以从《莲》与《玉》这样霸王虞姬一体的伏线里大胆揣测神秘女神也是梦境中超我的一种映像——这样想就更有趣了,从屈原开始,用香草美人自拟、以爱情喻志向可是我国古代知识分子的老传统啊。
说回音乐部分——二胡用得太绝妙了!就在我贫瘠的脑内曲库里,真没听过这么把二胡回归了“胡”音本质的歌,妖娆曼妙又轻灵俏皮,完全就是脸链粉莲的化身啊!
我一直强调不要被张艺兴的努力蒙蔽、忽略了他自身非常突出的音乐天赋!
首先,能把感观打通(通感)的灵气不论在文学还是艺术方面讲,不是谁想努力死磕就能练习出来的(不然以天朝的卷法岂不是人均诗仙朱自清至少也得是个诺贝尔莫言了)。能用音乐描绘出麻婆豆腐味觉上入嘴后的麻辣鲜香、honey视觉上到处飘浮的五光十色的泡泡,甚至用音乐展示了三昧真火的高温与苦行僧的高压强,这不是天赋是啥啊!
其次,引用丁一滕同学对张艺兴的精准矛盾文学点评:
“老道又单纯,柔软又锋利”
总说文如其人电影暴露导演一切生平什么的,其实只要是真正在自己做原创的创作者,他们的作品总会暴露出背后的作者。
张艺兴的音乐就完全像他自己一样,充满奇妙的矛盾与混合,永远能给你带来惊奇的点。
各种MV肉眼可见的就不细说了,单听《面纱》音乐本身——
开头的八音盒刚开了奇幻的悬念,马上就是一阵不可谓不诡异的笑声,让这个梦境从入梦开始似乎已经自带了某种危险的因素;
当你刚开始警觉,俏皮的二胡就开始了它的表演,充满西域风情如曼妙美人的面纱和舞步(重点突出的依然是曲线线条!)甚至还加入了清脆欢快小木鱼的哒哒哒的羊蹄儿……啊不,马蹄儿声,很像是喧闹的街市繁华;
一直跟着抖腿的你刚放松警惕,一声失真的scratch下梦幻喧闹场景的一切都好像立刻定格了;
察觉不对的你听到了稍显危险的钢琴声迫近,但纯净的人声吟唱又无法不让人陶醉;
你正要琢磨咋回事,沙漠里要出塞壬了?二胡又开始了它诙谐婀娜的表演,伴随着羊蹄儿欢快的哒哒哒;
你还没琢磨过来,下一首《3wishes》都已经开始了……
本来这种诡异又童真、紧张压迫又轻灵跳脱的缤纷感我还想类比一下蒂姆伯顿的经典电影来着,但写到这突然惊觉整体听这张《西》的四重梦境相连一体,其实用音乐处理得非常玄妙,带有比以往更强烈的精神分析色彩,更加像欢脱版的大卫林奇了~
果然是神奇的小天才~
【3Wishes】
其实这首歌里马头琴的运用亮点不亚于上首的二胡,蒙古草原的经典代表乐器生生拉出了中东的沙漠骆驼感。
如果说《面纱》里的曲线像女神的身姿或者裙摆,这首开始的小曲线很像香槟一串串咕噜噜的气泡或者琴弦震颤颤的振幅,没有第一首大开大合若即若离的距离,这首歌明显是情侣之间可以呢喃拥抱的亲密距离,但轻快的浪漫温柔并没有延续到最后——
“sweet disguise 成真的梦会坠落成流星”已经暗示了美好幻梦的短暂
“So in 321 make a wish You ain't never met nobody like this” 有人和我一样超喜欢这段的小轻快吗?但轻快得就像许愿之后要吹蜡烛的那一口气。
“and it goes on and on and an and it goes on and on and an”是不是也有人和我一样还超喜欢这一段?虽然一直唱着 永远永远,但去掉已经逐渐忧伤,这时马头琴声的渐入更加增添了悠长的惆怅感。
而最绝的是结尾!我们都已经习惯了马头琴的悠长,可这首歌的结尾偏要突然而短暂,
又又一次直接进入下一首《懂》,这种戛然而止的感觉更突出了前面浪漫的短暂,倍增伤感。
【懂】
如果说上一首还是梦幻中带着点明媚小忧伤的话,直接切入的这一首就已经是可以体感到温度下降了。这首歌的距离是在官方解释里直接给出的: “仿佛将听众邀请到一间屋子的听觉氛围,重温相识相知的美好”亲密没有了,符合防疫规范的社交距离下是疏远,已经开始提示梦该醒了。
“在原地只留下了我”为下一首立满了flag。
顺便小声哔哔:会懂的自然都会懂,隔着天南海北也会有惺惺相惜志同道合的人去懂你;不懂的要么根本不愿意懂,要么实在道不同没法沟通,别用别人的SB惩罚自己,下手歌不就是说了——爱自己。自尊独立、自己舒适才是最重要的事(doge)
【我不在乎】
“ 如梦初醒”也是官方已经给出的诠释。绚烂的幻梦终于坠到了最冰冷的现实从层面。
“每张作品中,张艺兴都会保留一首直抒胸臆的态度单曲。”于是每张作品里的这首单曲就都成了我又喜欢又虐心的主要曲目。
可以追寻美好展示美好、可以一起分享浪漫,起码可以一起冷静坐下来尝试交流理解—— 这些只是梦中想得美的部分,现实只有种种荒唐的怪相。
这首歌歌词前四个字就值得细品:
明明是如梦初醒,为什么不在乎的前提居然还是“闭上双眼”?
因为种种乱象根本不值得入眼(俗称没眼看)。
这里我又不由联想了二胎同样让我痛并喜欢的《mask》。
那时的张艺兴还觉得是身处迷雾的十字路口,
他一直努力想去【看】【清】黑与白,
很欣慰成长到《我不在乎》的张艺兴已经明白,
黑与白不是靠【说】或者【看】区分的。
太多颠倒是非黑白的现实里,需要的不是更多搬弄是非的嘴键盘傀儡的手戴有色眼镜的眼睛或者反生理结构的面孔,
只需要一颗坚定肯定自己、坚持自己的初心。
这种坚持本来就是孤独的——“在原地只留下了我”
莲(怜)子如水是独行
采样里其实除了涩寒的箫声以外还一直伴有筝音,这个组合无法不联想到《十面埋伏》里用笛子与筝呈现的埋伏。以前就说我其实有点遗憾那首歌没有满足我恶趣味的极致张弛,无论压迫感还是洒脱不羁又或者进攻的部分都不是很彻底,不过这倒也更符合那时的状态——
我严重怀疑这些小声哔哔是不是都真的被小天才意识到了!
因为!马上!莲!三昧真火!苦行僧!亢龙有悔!包括面纱!
一首比一首极致的歌光光轰炸!
爽死了谁又同时虐死了谁!
对了这首歌也是!
有筝,也有萧,但再也没有热热闹闹吵吵嚷嚷,而是更加突出了如秋风的萧瑟,很像大片留白的最凝练的中国水墨画,只要有黑与白,就能画出任何花里胡哨的颜料展示不出来的境界——
非常有遁世宗师范地简约到了极致!痛并大爱着!
【veil】
写到这里我再次惊觉英文版的《veil》非常必要,
也是画圆狂魔在一直在下坠的专辑弧线里能最终完成圆的关键!
在上首歌艹淡的现实面前,闭眼独行的张艺兴最终走向何处?当然还没到像鸡条里大宗师胜利后彻底退隐江湖的时候,而是
向西!继续向西!用西方可以听懂的语言继续西行,让那个西方听到
“如梦似幻 神秘东来”的“图腾山海传说”
这一次的梦是从醒来之后的梦,造梦的正是坚定独行的张艺兴自己——正正好又是个完美符合仪式感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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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下张专辑依然会是一个方向,这里立个flag,下一张压个《南》。理由很多:
东属木,西属金,金克木——既然小天才很倔强不用相生而是用了相克关系来排序,那下一位应该是可以克金的火,在方位就是南方;
从MV来看,小倔强明明把EP取名为《东》却跑西北敦煌拍了个MV,当初没发售解密时还一度把我整懵了。但按这个剧透线索找,《西》的MV里出现了那方的佛山和一闪而过的醒狮,下一张是《南》还是挺把稳的。
当然,如果到时候被打脸就是小倔强自己强行该设定,反正怎样我都赢,双赢是也,哈哈~
最后顺便感慨无论是什么创作都要讲个天时地利人和,肉眼见了多少真正精心创作的艺术品因为资金因为时代因为种种原因留下遗憾了,别的不提,就单说多少惊艳的歌曲因为种种原因被搭配了个非常车祸现场的MV!(这里想到自己意难平的请举手!)但神奇的小天才是硬生生地把人的主观能动性发挥到了极致,从自己独立的第一张专辑开始,从专辑封面到歌曲到MV全部自主掌控,他脑洞大开匠心独运的所有巧思就都在相应时间节点上基本无遗憾地布局展开,一个圆精巧地暗扣着又一个圆,遥相呼应、共同闪耀——这是一般人类的能力吗!
这样神一般的存在偶尔不把自己的神仙MV全放出来什么的也是可以包容的(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