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他个地动山摇

高铁降速进入成都东站,座位后头一对情侣,干燥通亮的一口唐山话,让人出神,但马上一股孟浪小号声便消融了来自唐山的奇袭,这种强烈、不peace的小号演奏似乎拥有惊人的魔力,即便一小伙的高低肩严重到跟开车过弯道一样,一声号下去,似乎都有就范而挺拔的功效。如此伟力,在Bop时代,非Dizzy Gillespie莫属。
Dizzy的小号形状奇特,号口向上翘起,是为了防止用力之猛而气浪伤人吗?除了号口奇特,鼓起的嘴巴也奇特,不同于Louis Armstrong的书包嘴,Dizzy更像是塞了一只气鼓鼓的河豚,他的天赋像是随便垃圾堆里捡起一把破烂小号都能被他吹出狂草的美感,可能正因如此,喜欢电子乐的人怕是也听中了Dizzy的天生野性,用它采样制作电子风味十足的放克乐,这样的搭配几近于咖啡红牛泡人参。
话虽如此,Dizzy的全部专辑我也并没有全部听完,也很头疼厌烦的遴选诸如最喜欢的哪几张,但此刻我听的可以告知于诸位,《one note samba》,真的是云雀叫了一整天般的好听。(木心勿恼)
直到在纽约“JUIE’S LIVE JAZZ”的墙上看到(上海福州路林栋甫的爵士吧也有)一整张爵士乐family tree才清晰的看到每种风格的演奏者都是何人,赫然发现喜欢的一半都是来自Bop,Charlie Parker、Coleman Hawkins、Dexter Gordon、Earl Hines,他们的演奏方式都是在当时被认为太过激进而遭到排挤,想来也是,听惯了拉格泰姆调的猛然一声号,那还不得惊得露出白牙,烟灰飞散,哼哼唧唧的“my lord”。
除了个人的那种无人能效仿的演奏方式以外,Dizzy还组建了小型乐队,其中一个叫做“Dizzy’s Big 4”,贝斯竟是Ray Brown(很抱歉,其余二人未曾听过),Ray的指法似乎跟Dizzy的吐气节奏同源,内心中无序情感的激涌,即兴的方式狂野混乱,又自洽的完美无缺,听完额头冒汗,在此给诸位附上专辑封面:

李宏杰编著的《爵士圣经》上是这么形容结尾的,“1950年,'比波普'热潮突然结束。‘胖子’纳瓦罗去世。吉尔斯比解散了他的大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