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背后的灵感:雨,上帝,书籍,音乐家和朋友

2017年,Saddle Creek签下了来自芝加哥洛杉矶的四重奏组合Young Jesus,这一切都源自一场乐队为支持当时自行发行的同名专辑而举行的现场演出。最终,厂牌重新发行了这张专辑,乐队继续制作了另外两张专辑:《The Whole Thing is Just There》和《Welcome to Conceptual Beach》。在五张专辑的发行过程中,项目的成员不断地帮助Rossiter将他令人振奋的歌词和实验式的作曲通过中西部emo、后朋克、慢核、前卫和另类乡村的多样且即兴的音乐语言展现出来。
而如今,Shepherd Head 的诞生也源于John的不断探索,再加上该项目期间的一系列背景因素。这张近 28 分钟的唱片是一张更加特立独行的、更注重singer songwriting风格的专辑(非常Saddle Creek),将Rossiter熟悉的存在主义、自我反思和神学主题与极简的、氛围厚重的器乐相结合。它并不完全是一个自我意识的决定或预先知晓的结果。只是这四个人互相完善,即兴创作的方式达到了也许是暂时的一个极限。Shepherd Head 是John Rossiter在近10年前的 Grow/Decompose之后的又一次独自尝试。在八首曲目中,他始终坚守着Young Jesus的DNA:发自内心的好奇心和彻底的诚实。John Rossiter通过不断成长的艺术视野和对生活的全新关注,认识到一个充满细微差别和微妙声音的世界,并且融入90年代舞曲、故障波和art pop风格,虽然这张专辑28分钟的全长只比2018年《The Whole Thing is Just There》中的《Gulf》稍长一些,但仍然是一张值得思考的作品。
在制作专辑的过程中,在密友去世后,Rossiter对自我反思所导致的强烈的精疲力竭、恐惧和悲伤的感觉让Rossiter改变了之前相对结构化、高要求的创作心态,转而考虑真正向声音的世界敞开胸怀意味着什么。为此,他使用GarageBand进行录音,用一种好奇的心态观察自己的声音和周围生活的可能性,并以一种真诚而非纯粹的理性思想来反思精神问题。不同于以往Young Jesus唱片中的器乐风格和宣泄的人声,Rossiter以钢琴为主导,融合了合成器、轻柔的打击乐和抒情的人声来推动惯性,创造、延伸和愉快地打破音乐本身的流动性,带来一种更有机的氛围。
以下是主唱John Rossiter的一些采访,讨论了 Shepherd Head 背后的灵感:雨,上帝,书籍,音乐家和朋友
雨是什么时候成为你重要的象征的?它象征着什么?
我在美国中西部的芝加哥一个多雨多雪的地方长大。我在早期的专辑《 S/T 》中写过这个故事(storm); 我妈妈和我过去常常坐在车库里,看着夏天的雷雨滚滚而来。你可以感觉到空气中那种电流的积累,然后大雨滂破而下。大约十年前我搬到了洛杉矶,在过去的两年里,我一直从事景观美化和园艺的工作,这让我和水以及水的珍贵性有了更密切的联系。
如果有合适的土壤堆积和覆盖,以及合适的植物来收集和储存雨水,那么当景观能够很好地利用雨水的时候,你就会看到非常明显的效果。当你在一个管理得很好的地方,你会发现——在这里,我们一年大概下两场大雨,有时还有毛毛雨之类的——但一旦下了雨,就会彻底改变植物。我们这里的植物一到夏天变得又细又瘦,因为天气太干燥了,会长成我们所说的“leggy”。下雨的时候,它们就会变得茂盛,变得碧绿而芬芳,水把香味释放到空气中。真的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下雨在洛杉矶是很特别的。
我在这张专辑中录制了很多水声和雨声,因为它在这里发生的感觉就像一个特殊的时刻。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总是下雨或下雪。所以我希望这张专辑里能有一点点那种盛开、绽放的丰饶。尽管其他 Young Jesus 专辑都是非常开放而即兴的,但仍然在一个相当受控和特定的区间之中。奇怪的是,这张专辑感觉不那么受控制,尽管它偏向更加格式化的流行音乐,它给人的感觉可能更像是花朵随机的盛开。
除了你录制的那些水声之外,专辑中是否有你听到雨声的时刻,或者反映了你的那种感觉?
是的,对我来说,下雨的时候几乎是最美妙的时刻,许多不同的声音聚集在一起,创造了一种我没想到会成为节奏的律动。对我来说,这张专辑几乎是拼凑在一起的——如果你把一些小部分拆开,你会听到它们根本不合时宜,而且几乎是随机的。它们是完全随机的环境,被循环跟粘合在一种非常具体的颗粒感中。对我来说,这就是下雨的感觉。就像你在雨中漫步,生命和存在都有一种美妙的韵律。所以我觉得这张专辑的节奏是雨天的。
我感兴趣的是这与你在整张唱片中所涉及的天堂的概念有什么关系。在主打歌中有这样一句话:“天堂是什么,爱/当它所提供的一切/是没有雨的光?”你能谈谈它对你的意义吗?
当然。我认为雨被认为是消极的,就像雨云跟着你意味着你很沮丧或其他什么。但我想我开始意识到自我价值和心理是多么重要,以及我的人生经历是如何被定义的。当然,外部的东西都是欢迎被解读的,而你就进行了这种解读。对我来说,当充满愉快、阳光和美好事物的生活失去了所有的背景,如果没有雨你就看不到它们。然后,当你为此而感激雨时,它本身就会变得美丽,并映衬出阳光之美。有时候你会想,“我厌倦了一直都是晴天。”对我来说,这只是关于环境对美的定义有多重要。事物之间没有界限就没有美,没有定义就没有美,所以雨为我创造了这个定义。
对我来说,很少能听到一张流行专辑能一直达到我想要的效果。就像,我在听一首歌,它会完全按照我希望的方向发展。这就像是在说:“天哪,我不敢相信这整张专辑对我来说是完美的。”这就是我第一次听到《Hats》时的感受,那是两年半前的事了。只是一张专辑击中了我。我把它拿给我的一个朋友看,他说:“这就像我们的爸爸在一个很棒的乐队里唱歌一样。他的声音在某种程度上完全是爸爸的声音。在后来的唱片中,他唱到了作为父亲的感受。我很喜欢,那是一种真正的脆弱。声音是脆弱的,有时它俗气,但真的很美。这并不是为了卖一堆唱片而俗气,而是因为生活有时会很俗气,这很好。也不全是坏事。我喜欢那张唱片里的音色,我喜欢合成器、贝斯和吉他的声音,那种thin而bouncy的吉他感觉。
我认为它影响了我在这张唱片中的很多声音,但我没有任何制作技巧,我只是使用GarageBand来录制它。因此,如果你接受自己的局限性和做事的方式,那么在追求目标的过程中,你最终会做一些完全不同的事情。对我来说,这是另一个有趣的边缘——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而是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空间。
Nicknames
我知道 Shepherd Head是你的狗的nickname之一。它是怎么成为专辑的名字的?
让我想想这张专辑——有 Shepherd Head,有 Rose Eater,那是我初中时的昵称。我的姓是Rossiter,人们叫我Rose Eater。有Johno,我小时候我爸爸就是这么叫我的。这张专辑里有很多昵称。我觉得这很有趣,因为当我年轻的时候,我想快点长大,我觉得自己像一个老灵魂。我想成为约翰,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认真的对待。而我现在真的很喜欢昵称,我不想像以前那样严肃了。我认为这张专辑在很多方面都是如此。 当你经历一个阶段,当你真正认真对待自己的时候——不是以一种自命不凡的方式,而是像,“我要认真对待我自己的情绪和心理,”然后所有的复杂性,作为一个人的全貌显现出来。其中一部分就是成为一个傻瓜,有一部分完全单纯的领域,就像跳舞,玩耍,摔跤,坐在雨中只是为了坐在雨中,就像用一种愚蠢的声音跟你的狗说话。我认为过去的 Young Jesus 唱片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但我觉得我并没有放松太多,这些专辑仍然有一些思想上的疏离和严肃。我希望我能开始让你放松下来。有些东西和任何严肃的研究都没有关系,就好像,我打开厨房水槽,在上面弹了一段钢琴和弦。突然间,那变成了一首歌。我喜欢它。这就够了。去接受生活的愚蠢和乐趣。
这是不是也让你感觉回到了童年的自己?
我对七、八岁之前的事情没有太多具体的记忆,所以我真的很想接触它。我认为部分原因是对我喜欢的事情感到兴奋而不是尴尬。对我来说,这张专辑有很多 Sting、Dave Matthews Band 和 Beatles 的影响,这是我小时候听的。然后慢慢挖掘,剥开层层,接近其中的一些记忆,不管它们是什么。但我已经逃离了很远来摆脱过去的自己,我想我更感兴趣的是整合我的整个生活,看看这是什么。其中一部分就是玩一些流行音乐。“Shepherd Head”只是想听起来像“Magical Mystery Tour”或“Sgt Pepper's,因为这两首歌是我成长过程中最喜欢的披头士歌曲。所以,对我来说,音乐是引导我走向真正重要的灵魂发现的渠道。我还不知道那些是什么——通常我需要大约一两年的时间才能回听一张专辑,然后说,“哦,这就是我试图弄清楚自己的东西。”
他的作品对这张专辑有什么特别的启发?
太有质感了。它的纹理是如此美丽,如此崭新和奇特。他的声音在《Pre-Millennium tension》和那首《Christiansands》中是这样的——不要害怕你声音的沙哑和特殊,而是要融入其中,你可以在很多歌曲中听到他的激情,可以听到他的嘶哑,口水和痰声,以及一些你想要厌恶的东西,但这是生命的本质。作为一名听众,对我来说真的很令人兴奋,这种音乐经常启发着我。所以我想探索一些奇怪的,不舒服的纹理,你能以一种音乐的方式重新构架它们吗?你总是可以的。如果你想做音乐,那这就是音乐,这是一种魔法,一种奇怪的炼金术。回到情境的概念上,如果你创造了足够的情境,它可以是任何东西。他是一个艺术家,让我大开眼界,体会到到很多美,质感,节奏和旋律的感觉。
当你自己开始这样做的时候,你觉得有挑战性吗?
是啊,我真的很难相信我可以在GarageBand上录一张专辑。当我开始的时候,我甚至没有麦克风,我使用的是电脑上的内置麦克风。在我们听来,这听起来就像坨屎。所以,不要害怕,它听起来像狗屎的唯一原因是因为我们被训练成认为特定的收音方式和特定的组合才是正常,才是好的。这只是另一种可能性。麦克风的声音和它录制钢琴的方式-它听起来不像钢琴,可能会削波,也可能只是降低某些频率,但这并不意味着它是一个不好的声音。它只是不一样。为了克服这一点,并且意识到我在寻找声音方面有如此多的局限性,拥抱声音,而不是逃避声音,是这种声音和 Tricky 之间的紧密联系之一,也是他音乐中很多东西的命题,就像是,“我对这个有信心,我相信这种音乐和声音,”而不是逃避到另一件事或者躲到某些东西后面。
整张唱片中都提到了上帝,但它们的解释是很开放的。我很好奇,在你制作这张专辑的过程中,是什么让你在制作这张专辑的过程中提出这些问题。
我不断地想起这样一个事实,我们不知道上帝是什么。对我来说,它总是有多种解释。这就是它的美丽之处,也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力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是,我在生命中经历了一个非常绝望的时刻,我感觉自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勇气,身处一个我一直希望永远不会出现的地方,一个我最害怕出现的地方。在那个地方,我跪下来向上帝祈祷,在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上帝的存在。这是一种深深的安慰,一种拥抱的感觉; 这只是一种想法,你可以在你最害怕的地方,但不知何故,你仍然与存在的其余部分和生活的其余部分紧密相连。它比我更伟大,更美丽,更难以理解。就是这种感觉: 你真的什么也做不了,完全没关系。你这么渺小。我有这样一种自我——我认为很难找到一个音乐家向这个世界发布音乐而没有自我——这是我经常与之斗争的事情。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时刻,我真的很好奇继续探索和写作。
当我很好地保持平衡,感觉自己在探索生活的奥秘,并对这些奥秘感到好奇的时候,我就会做梦,感觉自己在与一种比自己更深刻的意识互动。它们似乎都在说我能做的不多。我做了个梦,这是个很长的梦,但一个小小的瞬间帮助我解释了这个梦,我妈妈在照料这棵靠墙生长的苹果树。它几乎是二维的,树枝伸展的方式,修剪的方式。她照顾它是因为它病了,上面有水蛭之类的东西。我走过去,心想,“我妈妈不太知道怎么照料这个。”我进去做了几件事,我记不太清了,然后我离开了,我才意识到我应该在土壤里堆肥,我应该压实土壤,因为这就是园艺的全部,让土壤健康。你只是在照顾土壤,而不是植物,真的。如果它们在土壤中有营分,它们就能抵抗任何东西。
当我走开的时候,我意识到,“没关系,总会有人这么做的。我现在不能回去做那件事。我尽了最大的努力,我知道我现在不能回到那棵树那里,但我知道最终会有人走到它那里,知道如何让土壤恢复活力,如何治愈这棵树。”所以我认为这是一种一生的人生计划,不要太关注你没有做什么或你做错了什么。试着相信这样一个事实:你的生活有一个比你所理解的更伟大的目标,尽你所能真的很美好。
这种被接纳的感觉很难达到,但你必须努力发现其中的美。
是的。我的能力非常有限。我觉得我一直沉迷于试图修复一切,变得完美,改变人们的生活等等。改变自己的生活真的本来就很难,所以想象一下改变别人的生活... 就这样,接受我们有多渺小。不要迷茫,不要内疚,不要羞愧,这是我现在的出口。我一直在研究这个。
音乐在你描述的这个计划中处于什么位置?这是一种以你自己的方式做出贡献的方式吗?
我认为这就是为什么发布它和媒体的部分对我来说很难,因为它是我对自己和上帝提出的非常真诚的发问。从很多方面来说,它只是一个文件,记录了我在与上帝的联系中寻找自我的旅程中所处的位置。或者不管它是什么-和宇宙,和一些比我更伟大的构造。有时候感觉没有那么多的空间——在安慰品的领域里,没有那么多的空间可以提出真诚的问题,因为它们没有简单的答案。我们所知道的安慰品,分散注意力的东西,当在它们简单的时候是最好的,至少对我来说,它们提供了一个快速的,分散注意力的答案,而不是一个复杂的,长期的,奇怪的问题。所以,在我的黑暗时刻,我想,“天哪,我真的不是一个音乐家。”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制作出能够立即与人们联系起来的音乐,也不知道如何与人们真正熟悉的音乐形式相适应。
我在创作对我有意义的音乐,在我的内心深处。对我来说,我只是做了一张纯粹的流行唱片。Shepherd Heard 对我来说就像糖果,你知道吗?我意识到其他人完全不是这么想的。这是一个艰难的认知,但也是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的一部分。我不想强迫音乐在我的生活中扮演一个它不能满足的角色。我想继续努力发现我是谁,我在这个世界上是什么,而不是试图完全成为一个企业家或试图推销自己,因为通常情况下,当我太过深入推销自己时,这是不平衡和痛苦的迹象。通常我都在宣扬自己痛苦的一面,那是掩盖更深层次问题的面具。
你谈到音乐是一种安慰品,但它的集体方面呢?你把它带入这张唱片的方式,是否改变了你的平衡,允许你与其他音乐家探索这些想法,还是只是和他们交谈?
当然。唱歌让我接触到我很难接触到的情绪。作为一个说话的人,我很单调,作为一个歌手,当我唱歌时,我会非常有活力、强劲和表现力。如果我开始唱这段采访会很奇怪,但在某种程度上,这是我的灵魂想要表达的东西。所以,就集体而言,没有什么比和朋友坐下来,演奏一首歌曲或即兴表演,找到一种新的表达方式,或者引导出一场真正开放而美好的对话更好的了。所以我才一直这么做。就好像,我要在人们面前演奏这些歌曲,希望在某种程度上,和人们一起,希望我们能有一种不同于我想要的体验。而且,希望其中一些又恰恰是我想要的,那就太好了。
我可以把自己非常私人的东西和对别人来说非常私人的东西结合起来,这真的很酷,我们找到了一个以前不存在但是很特别的中间地带。这是音乐,你知道,这不是废话。集合就是一切。这就是节奏。这张专辑的集合与其他专辑有些不同,它是一个我们认为是有生命的和无生命的物体的集合,还有一个与其他音乐家的集合。但是它肯定会有自己的生命,而且它已经有了超越唱片表层的意义。
和 Tomberlin 合作是什么感觉?
Sarah Beth 和我在封控期间开始非常认真地为对方演奏音乐。我们是彼此的隔离空间的一部分,她是我在封控期间唯一见过的音乐家,唯一和我一起演奏的人。我听过她唱片的早期版本,她也听过这张唱片的早期版本。我们花了很多时间来讨论音乐对我们每个人的意义,讨论音乐让人害怕和脆弱的方式,讨论音乐赋予我们力量的方式,讨论我们在生活中想用音乐做些什么。只是互相支持
所以,当我们录制“Ocean”和“Gold Line Awe”的时候,我们只是觉得很有趣。你可以听到Sarah Beth在“Gold Line Awe”中的笑声,对我来说是我在唱片中最喜欢的时刻之一,因为我们只是在玩得很开心。我认为她没有意识到,旋律可以是你第一个想到的东西,甚至不需要是最好的。有时候你也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它也可能是最愚蠢的,你会笑着想,“天哪,这可以用在一首歌上。”这是一次甜蜜的经历。我认为Sarah Beth和我在我们的音乐中提出了一些非常相似的问题,尤其是关于上帝的问题。所以《Ocean》在这方面是一首特别的歌是有道理的,因为我认为它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真正的联系。
Stephen
Stephen(这里说的是Stephen Lee Clark,deafheven以前的贝斯手)只是我的一个非常亲密的朋友。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们一起经历了太多。我只是发现认识到朋友的力量以及它如何塑造你的创作生活很重要。我只是想感谢他让我敞开心扉的方式,以及我们允许彼此表达很多悲伤和忧虑的方式。至少在我们长大的地方,男性表达这些情感的空间真的很少。在我30多岁的时候,找到一个安定的朋友——这需要很多的信任、时间和空间——这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礼物之一。我认为这张专辑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关于这个的。我们互相帮助度过了许多悲伤和痛苦,我们一直对彼此很有耐心,斯蒂芬思考艺术、音乐和情感的方式——他的情感生活和心理生活对我来说是如此美丽的典范。
我认为,我们俩都是真正具有判断力的人,并且有时会默认这样做。我们已经慢慢地教会了彼此如何检查它。他本身就是一个音乐家,他有一个名为 Kjell 的项目,是一种美丽的,节奏性的,电子的,有探索意义的音乐。但他做各种各样的音乐,他在Deafheaven演奏过一段时间,玩过 metal ,slowcore和crust 。他总是充满好奇,体贴,有爱心。在我的生活中很难找到这种感觉,而他真的帮我把这种感觉带进了我的生活。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回忆或者他对你说过什么你觉得鼓舞人心的话?
我刚刚录制完另一张专辑,我在那张专辑里谈到了它。我说的很具体。一旦那个准备好了,我就发给你,你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Dave Matthews Band
你提到过他们是你年轻时喜欢的乐队之一。你现在和他们的音乐是什么关系?
我在听几张我小时候喜欢的唱片。我记得是Under the Table, Dreaming和Crash,我当时在思考这些节奏有多情绪化。音乐可能有时候很无聊,和弦,或许旋律有时候有点单调——不是所有时候,它是相当富有表现力的音乐——但是鼓以一种非常特别和独特的方式推动着它。我以前觉得打击乐有点呆板,就像是在完成一个角色,它只是应该找到它应该击中的东西,这样剩下的音乐才有意义,就像我以前经常演奏的摇滚乐的四重奏。但是我认为Dave Matthews Band ,很多乐器的表达是如此的多层次和美丽,对我来说,真的很情绪化。它的和弦结构和我在高中时喜欢的emo音乐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不同的吉他音色和不同的乐器,
我认为我的音乐与和他们在情感、旋律和和弦有很多共同点——也许歌词上,完全不同,但Dave Matthews Band也有真正深刻的抒情时刻。我在我fiance的生日上演唱了《Crash Into Me》。唱这首歌真的很有趣,因为这是一首疯狂的歌。这不是我想要写的东西,至少在我生命的这个阶段不会,但它有一些东西感动了我,作为一个7岁的孩子,我对它一无所知,却深深地打动了我。所以,我希望在我录制的这张唱片中,有一些这样的时刻,一个7岁的孩子可以听到和感受到一些东西,而不必知道我在谈论上帝或朋友的去世或欣赏云的简单时刻或其他什么。因为这就是我最初听音乐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我从和弦中感受一些东西,从所有这些东西的特殊混合中感受一些东西。
Shepherd Head中每一首歌受到的文学影响
1. “Rose Eater” | All About Love by bell hooks
我深陷于一个理论领域里,大量的专业术语和学术语言。我真的很想了解世界的“真相”,我想因为这些书很难读,所以它们包含了“真相”。但阅读这些书总是很困难,很难在情感上产生共鸣。然后我们读了《All About Love》, 我感到很生气。我很生气,因为它是平易近人的,情绪化的,诚实的。对我来说,我希望知识是一种稀缺资源,你必须非常努力才能获得。但是这本书告诉我,最好的思想家把难以理解的、复杂的想法变成可以理解的。这本书真的改变了我对阅读的看法。
2. “Ocean” | Selections From His Essential Writings by Meister Eckhart
我觉得 Meister Eckhart 的作品与赫拉克利特、道德经和里尔克并驾齐驱。对上帝的奥秘感兴趣的祈祷和布道,而不是教条。我喜欢创造深刻内在呼唤的精神写作。最终,通过沉思,它向外延伸到世界中。我曾经想成为一名僧侣,但现在我更投入于与世界接触。
3. “Johno” | Ocean of Sound by David Toop
当我读到这本书时,我对浩室音乐和Jungel感到非常兴奋。真的让我接受到我以前听不懂的音乐。写作是诗意的,非线性的。故事在对音乐的真挚热爱中穿插。有一种开放和冒险的感觉。 “Johno”中的一些声音深受 Toop 所写音乐的影响:Mr Fingers、Phuture、Psyche/BFC、Cybotron。
4. “Shepherd Head” | The White Stones by JH Prynne
对我来说,这是关于爱情的最好的诗集——爱上这个世界,让它伤透你的心。它非常完整、优雅、紧凑。谢谢康妮给我看这个!
5. “Gold Line Awe” | Jamie Renee Williams
Jamie创作并朗读了这首出现在《Gold Line Awe》中的诗。如此优秀的作家。订购她的zine em .jent,阅读她与洛杉矶许多出色的当地作家和诗人的作品。
6. “Satsuma” | Belomor by Nicolas Rothwell
没有人能像 Nicolas Rothwell那样让我感受到忧郁与美丽之间的联系。就好像我们为痛苦而活,这样我们的余生就会被痛苦涂上不同的色彩。他的书与我的灵魂息息相通。徘徊,质疑,以及精神如何与空间联系在一起,故事/艺术如何与大地结合,空气如何成为土地,又变为空气。当我在书店工作时,我总是向人们推荐这些书,但从来没有人买过。
7. “Believer” | Gnostic Gospels by Elaine Pagels
当我读到这篇文章时,我开始觉得我从小接受的基督教是一派胡言。 The Gnostic Gospels代表了圣经的另一种观点。有些感觉像是问题,谜语,沉思的地方。它让我对基督教有了自己的解读。我现在处于中间状态,而不是完全接受或完全否认。
这么多主导思想的问题在于确实存在许多替代方案。这需要一点挖掘,因为我们所处的世界深深地投入到支持它的书籍和想法中。所以找到我自己的版本,我自己的信仰和可能性空间,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它让我紧紧抓住他们不经常在学校或教堂教授的美丽历史。
8. “A Lake” | Heavy by Kiese Laymon
写得很好。非常勇敢。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这本书似乎提供了一条前进的道路,一个示范。
关于这张专辑风格的转变以及引入舞曲与流行风格的原因
《Welcome to Conceptual Beach》发行时间并不长,但这张唱片却已经给人一种不同的感觉。是什么激发了这种转变?
封控期间,我们的一个朋友Emma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她在90年代的英国长大,花了很多时间参加狂欢(rave),听很多很棒的舞曲。那段时间,我们经常在厨房里跳舞,她给我听了很多她非常喜欢的音乐。这最终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我从小就没跳过舞,真的没跳过。我发现它帮助我处理了很多事情。
这是克服愤怒的好方法。我感到愤怒在我体内蔓延,所以我想做出那样的音乐,我发现我在洛杉矶走得越多,与人交流得越多,旋律和声音就会悄悄地来袭。歌曲可以用完全不同的方式即兴创作。我希望这听起来不会很疯狂,但感觉就像我在用世界和日常生活中的声音,脚步声,洗碗和狗吠即兴创作。
为什么英国的狂欢会让你以这种方式聆听世界?
我想,我在芝加哥郊区长大,那么多的音乐来自那个地方:Theo Parrish, Larry Heard和Cybotron,这些催眠和迷幻的音乐,它们非常容易接受。当我们作为一个乐队在young jesus中演出时,它也是一个非常开放的结构,但是以一种不同的方式。当你和同样的人一起演奏了五六年之后,你会学会用乐器和声音来表达自己。这是一种美,一种对自己演奏的理解的深度。但你也可以开始在你以往的成就上休息一下,我一直试图做一些不同的东西,扩展和挑战自己。
在一个极度孤立的时期,受这些舞曲和流行音乐唱片的影响如此之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这些东西通常是公众的,你当时意识到这一点了吗?
我不这么想。我一直喜欢听流行音乐。我是听着 The Indigo Girls、Sting 和 Beatles 长大的,还有我妈妈在我们的小货车里放的那些音乐。我认为这张唱片是关于重新接近,试图找到一些童年的快乐,一些被抛弃的快乐。我一直带着好奇而不是评判的心情重新审视那些音乐,我发现我仍然喜欢其中的很多音乐。我曾经避免听流行音乐或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的音乐——因为有时我自命清高,但也因为渴望在这些界限之外成长。我想我已经对我是谁和解了,至少在音乐上,足以让我去看看那些我真正喜欢的专辑是什么。我也想重新找回四岁的感觉,跟着Sting的音乐跳舞。
唱片里有一种诚挚,这种诚挚一直存在于在Young Jesus的很多作品中。曾经有想过回到嘲讽的时候吗?
我年轻的时候肯定想过。我对自己有一种非常挖苦,嘲讽的感觉。我很难接近真正的脆弱和情感。我总是取笑自己和别人。这是一种艰难的生活方式。总的来说,独立摇滚有时候感觉很空虚。我想我们正在经历一些深刻的变化,我很期待看到会发生什么。不是说讽刺是件坏事ーー这只是另一种方式ーー但它给我带来了很多痛苦。
我宁愿真正地尝试,也宁愿真正地失败,因为我从失败中学到了很多。当我隔着嘲讽或挖苦时,我不觉得我曾经真正尝试和真正失败,我从来没有自我了解过任何东西。当我在那个空间的时候,我更想保持一种优越感。 对我来说,最有意思的艺术家是那些有过一些成功的唱片,之后的唱片则哑然无声,因为他们对它有信心,但其他人并不关心。然后,30年后,人们认为,这是好东西。
诚实也可能是坏事。讽刺和诚实,如果它们完全不平衡,可能是疯狂的。我们在90年代有很多非常真诚的东西,但那是一种商业上的真诚。我完全理解为什么人们想要隔着一层嘲讽,因为我们被骗了。作为一个在郊区长大的孩子,我相信很多90年代人们说的话。当你长大后,你会说,“等等,什么?可口可乐对我有害吗?那些低脂饼干充满了疯狂的化学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