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再晚熟，她的春潮也会来到 -- 写给蝴蝶纷飞25年

'Rainbow closed out the twentieth centuryand, for me, was the bridgeto freedom.'

-- FromTHE MEANING OF MARIAH CAREY

在2020年发行的自传中MC说: “<Rainbow>是她通往自由的道路”，那么我想<BUTTERFLY>便是她性意识觉醒的号角

今年的9月16日 是Mariah Carey的第6张录音室专辑<BUTTERFLY>发行25周年。这是我迄今为止最喜欢的一张唱片，过去的25年里，是的，整整的25年，这是我听的最多的一张唱片，无论后来喜欢过多少歌手，买过多少唱片，看过多少演唱会，这张唱片里的每一首歌都一直萦绕在我心头，时时的在我脑海里自动循环着。

时间在推进，从少年到中年，我对这些歌曲的感受和感情也在变化，新的体会，新的感触，甚至依旧对词曲制作有新的发现，一句特别俗的形容词，这张唱片融入了我的生命。正因如此，我的心里堆积了许多对于它的感受和感情，但是不知道该如何去抒发和表达，总是想“该写下点什么吧”，“总是得写点什么吧”，手里却迟迟无法动笔。看过许多很专业，很多不同角度的乐评，这更让不懂乐理，听歌面狭窄的我对于写下自己的感受感到畏惧。

就这样许多年过去了。

直到今年我第二次读完MC在2020年发行的自传 <THE MEANING OF MARIAH CAREY>, 对于<BUTTERFLY>忽然有了豁然开朗的理解：它的诞生，创作过程，它对于MC的意义，这些年里我所体会到的那些情感，那些无以名状的情愫，忽然都变得清晰明朗起来。难以想象，在25年后，我对这张专辑的理解与喜爱竟然能再进一步。所以，想在#Butterfly25来临之际，留下自己对于它的喜爱，对于它的理解和告白。

直到这张专辑发行之前，MC的歌曲包括她的形象都呈现着一种Classical SuperPOP Star的姿态。她是流行乐顶端的公主，工业体系里的’上层建筑‘。无论她的Vocal多强大，她的创作能力多出众，在世人面前，她都是‘Cinderella’嫁个王子过上幸福生活后那个续集的主角。她的混血身份，她的黑人血统在资本的运作下都被刻意淡化了。她总是“被”穿上一身从脖子包裹到小腿的的黑色或者白色礼服或者套装出现。她优雅美丽，也会在一些视频里展示自己俏皮亲善的一面，是许多人心中完美的梦中情人。

但是，回想那几年，无论你如何想象她，她的作品和演出里都极少有性感的成分，更不要说性的涌动。当然我也并非说音乐里必须要描写和表达性，我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是看完她的自传和反复聆听<BUTTERFLY>之后，忽然明白了，当一个人被剥夺‘性能量’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性是人类最本能，最真实，最原始的能量。如果一个生命缺失它，或者不曾拥有过它，这将是多不公平的事。当然，我们有选择的权力，如何去使用和释放性能量是每个个体自主的事，但MC在<BUTTERFLY>诞生之前她处于一种被剥夺或者说被剥削了“性”这人类最基本权力的阶段。

'I'd had so manythreatening experiences with men, and I had no real concept of choosing and being chosen on my own terms. I'd neverbeen hungry forsex -- not on my wedding night, not ever.I saved all my passion for my music.'

-- From THE MEANING OF MARIAH CAREY

多年来，这张专辑所展示的形象和立意是所有人都公认的。这是一场自由的宣告，是MC艺术人格真正独立的开始，是MC把控音乐，加速释放自己音乐才华的开始。BUTTERFLY/蝴蝶更因此成为了MC的标志，当然这也是她穿得越来越少的开始。

最近我才开始明白，这一切的改变：自主和解放，回到根本，是MC性意识的完全觉醒带来的。结合自传重听这张专辑时，我更加感受到了这一点。

这里面有勇气，有激情，这一切都源于作为一个女性，MC终于开始有勇气去袒露自己对性的想法，对性的需求，或者说她从被剥削的工作狂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开始明白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她有权利去展露自己的性感，她有权利去探索自己的身体，她有权利去享受性的愉悦，她有权利掌控自己的身体，而这些最基本的，最本能的权利是在之前一直被剥夺的，被压抑的。

如果说<BUTTERFLY> 之前她只是一个被禁锢的灰姑娘，而属于她的春潮在那一年才化成万千蝴蝶飘然而至。

彼时MC27岁（Sorry, twelve forever~），性意识的觉醒来的相对较晚，MC在性方面是保守的，自传里MC说Derek是她的第二个睡过的男人，她并没有提Tommy是不是第一个，如果不是。。。Anyway, we love everybody~

与其说她对男女之情不那么感冒，不如说是因为从签约进Sony之后到和Tommy分居之间这几年，她是被密不透风的“保护”和控制起来的。如今我们也不难想象那些光鲜亮丽的天王天后很多时候可能只是‘高高在上’的‘工具人’，如今我们对于位高权重的掌控人运用娴熟的PUA的手法手段一点都不陌生，但那个时候，我们还无法理解，耀眼夺目的明星背后有多少双黑手，身上插着多少吸管。在严密的控制之下，本身就视音乐为唯一出口的MC更是埋头于创作，因为那是她唯一的出路和出口。

MC和Tommy Mottola于1997年5月30日正式离婚，虽然在分居时，MC已经于洋基队的Derek Jeter陷入爱河，但如自传里的说，他们并没有Do it.

'Neither ofus had wanted to cheapen our romance by cheating on my marriage. I know plenty of wormen would've had sex on that roof in the rain,or in the villa on the beach. It would've been justifed -- they were such seductive situations, and my miserable marriage was in ruins at best--but itwouldn'thave beenright. I wanted to wait until it was right. I'd waited all my life to really desire a man.It wasworth waiting for it to be how I wanted it to be.'

-- From THE MEANING OF MARIAH CAREY Chapter

正如自传里说的，虽然她和Derek在脱离Tommy安排的监视后有好些机会去做些什么，但是他们并没有跨越最后的界限。但当你与心爱的人耳鬓厮磨，缠绵悱恻之时，很难压抑自己的的冲动，于是MC把不得不压抑起来的欲望，她对于性的幻想，对于Derke的幻想都写进了歌曲之中。

有两首歌便因此而生：

一首是充满呐喊，凄美心碎的MY ALL，整首歌都盘旋着所爱而不能厮守的痛苦。而MC称这是自己写过 “最真实，最大胆，最激情的情歌。我把西班牙的低音，温徐的微风，渴望的狂喜，以及记忆犹新那种分离的痛苦滋味全放进去”。与爱人分离的痛苦，备受煎熬的思念之情，无法与爱人灵肉交融的遗憾，都被融化进了这首歌曲里。

另一首便是精彩绝伦的THE ROOF，MC称这首歌是自己‘my first complete docu-song’，（可以说，这张专辑都是她的纪实专辑）。整首歌写的就是和Derek的一次屋顶约会，大雨倾盆而下，而他们则在屋顶痴缠。这可以说是MC最性感的歌曲，如流水雨滴般的节拍里，MC反复的呢喃着自己的需要，她的幻想，她的渴望，情欲在合成器与鼓点的衬托下如水雾升腾，似有若无却举重若轻。有不少歌曲都表现过性爱的美妙，另一位我相当喜爱的传奇人物Janet Jackson在这方面尤其出色，但是THE ROOF却是唯一一首把性幻想，性压抑和对于爱与自由的渴望融合的如此完美的作品，它更像一首诗歌，即浪漫又激情，即哀怨又潮湿，甚至它还带着一些对目前处境的愤恨，让这首歌在最后没有归于绝望与沉落，而是泛起了一些些希望。

想象一下Tommy在听这两首歌曲Demo时的愤怒和抓狂。介于他和MC20多年的年龄差，在两个人的关系中Tommy更加像一个严厉的父亲，我只能揣测，两人之间并没有鱼水之欢这样的场景，更多也许只是为了证明夫妻之实。这两首歌曲里涌动的巨大情感和性感的情愫，Tommy心里清楚， this is not for him，never will。而如今的歌手又有几个人会把人类这最原始也是最真实的需要写进我们的歌里呢？

而当Tommy听到MC的这些创作时，相信那个时候他也明白了，这个女孩，不，这个女人已经无法再任由他摆布和控制了。是的，她开始有了对性的需要和渴望，有了掌控自己身体的意识和能量，涨潮也许来的晚，但是潮水一定回来。

<BUTTERFLY>之前的音乐是去‘性欲的’，即使在<EMOTIONS>里高唱着'You've got me feeling emotions, Deeper than I've ever dremaend of ', 你仍旧能听到她接着唱‘When you love me tenderly, I don't know if you're real, But I really like the way I feel inside.’里面的爱情充满着浪漫的想象，里面的‘他’是抽象的，她的渴望也是抽象的。

而大热如Dreamlover，Fantasy，从歌名上你就能读到梦幻，想象，而想象背后更多的是被禁锢的渴望。这些歌是甜蜜的，悦耳的，灵动的，但你无法读到<BUTTERFLY>里那种暗涌流动的情欲，感受不到那午夜挠人的热潮.而从<BUTTERFLY>之后，MC的歌因为注入了‘性能量’而变得更加开阔，<RAINBOW>便是如此。

性是人最本质，最纯粹的部分，当MC不再压抑，你会发现<RAINBOW>中的性能量是明亮灵动的，充满澎湃向上的力量，歌唱是欢乐的。虽然其中不乏悲伤的篇章，但一切都来源于真实的面对自己的索求。当最原始的能量开始流动和交互，人才能真正的焕发出他最自然最强大的力量。而这份原始的真诚是最吸引人的。

MC和Tommy的婚姻事1997年的5月30日终结，<BUTTERFLY>是在3个多月后发售的，从时间线上来说，这张专辑记录了MC和Derek的恋爱，甚至包括他们初次的鱼水之欢。而与所爱之人交融的欢乐带给了她怎样的灵感，是否被写进了这张专辑里呢？

“I was inspired. It was so sensual -- everything was so new and sweet, down to the smooth texture of his honey-dipped skin. It was how it was supposed to feel. The months of anticipation had built and intensity I could not have manufactrued. I was so heady, so intoxicating, and I was so vulnerable. I was in touch with a fire I didn't know I had inside.”

-- From THE MEANING OF MARIAH CAREY Chapter

至少<Honey>与 <4th of July>里，爱情的甜蜜与芬芳都尽情的散发了出来。私心以为 <RAINBOW>中的<Bliss>可能是她写下的关于最私密的那个时间的一切。

虽然MC与Derek的恋情没有持续多久，但正如她在自传里说的那样“他是我的催化剂，让我摆脱Tommy的强势控制，让我深入探索自己的情欲。。。他在对的时间出现在对的地方，而且他的出现意义重大”。

这段经历和情感都放进了这张专辑，爱情的萌芽与冒险，暗涌的情欲，性的觉醒，对自己的探索，掌控自己的自信，爱恋的快乐与悲苦，想象与现实的冲击，回归自我，终于在灵与肉的交融后直面和解放了自己的欲望，重塑自己，破茧成蝶。

这张专辑的每一首歌都被喜爱它的歌迷抒写过无数次，再多的言语也不及去聆听它们，而最后我想说一下这张专辑中最特别的一首歌，也是这张专辑最早诞生的一首歌，同时是MC最喜欢的自己的一首歌 <CLOSE MY EYES>。

这首歌诞生于1993年，MC去录制NBC Thanksgivingspecial节目的那个夜晚。

那个夜晚，可以说是MC“觉醒”的起点，虽然那时她已经卖出了千万张的唱片，获得了许多奖项，获得了她年少时想也不敢想的财富。她知道自己famous，但是那个夜晚她才意识到自己拥有那么多支持她的歌迷，有那么多的人爱着她，为她欢呼呐喊，因为音乐与她链接。原来她的身边除了无时无刻驻守的保镖；音乐界顶层那些抽着雪茄掌控一切的大佬；忌惮Tommy的工作人员和音乐家之外，她还有另一个家--她的歌迷。而她的信心和勇气便是来源于这样一群人。

“Images of the scene I had just left -- adording fans screaming and crying -- flashed through my mind, blending with painful recollections of my brothers screaming and my monther crying, of myslef as a lonely little girl in a neglected dress. I was floating in tub that was larger than the size of my entire living area just five years before, in a room bigger than all of the living room in all of the thirteen places I lived with my mother growing up. The enormity, complexity, and instability of the road I had traveld to get into this batch hit me. I t was the first time I felt safe enough go to back and peek in on Mariah, the littl eone and recognize what she has survivied. And suddenly, the frist verse and chorus of 'Close My Eyes; came to me

I was a wayward child / With the weight of the world / That I held deep inside.

Life was a winding road / And I learned many things / Little ones shouldn't know

But I closed my eyes / Steadied my feet on the ground / Raised my head to the sky

And the times rolled by / Still I feel like a child / As I look at the moon

Maybe I grew upA little too soon.”

这首歌写了很久，直到1997年这张专辑里我们才听到它。童年的创伤有时候需要我们用一生来治愈，MC的童年是不幸的，在获得巨大成功的同时她也付出了许多的代价，但是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力量源泉，学习让这力量成长，用它来滋养自己，来疗愈自己，来保护自己。

当从过去到现在的所有症结都被打开，我们身上的能量才会循环流动起来，虽然这是一项艰难的事，也未必是我们一定要去做的事，但MC做到了，而她用音乐记录下了一切，传递给了我们，那些隐秘的往事，私密的情欲，澎湃而出的生命能量，而如今的她还在继续。

预热了一阵的#Butterfly25就要来了，会有什么惊喜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看看这只斑斓坚韧的蝴蝶再次扇动翅膀时，会带来怎样的音乐飓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