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译pitchfork乐评
The National Sleep Well Beast 8.0
导语:乐队的第七张专辑将更多的混沌加入到了他们原已宏大的戏剧表演中。它充满了放任以及安静的沉思,因为主唱Matt唱出来的不是关于怎去享受生活,而只是如何去忍受它。
有这么一个易得的形容词标签云,它毫无疑问的已让the National对此感到颇为不屑一顾:限制、克制、亲近、慢热、坚忍、耐心、宏大。同样毫无疑问的是,它们的现场演出总能感觉像是狂乱的驱魔仪式,驱走那些体面的,中产的能指(意象的实体化意义):在舞台上,Matt就如雅皮士般的迪俄尼索斯(酒神,性格放荡不羁)一样,灌下一杯杯的红酒,撕扯着自己的领口,向着人群推进,不带着麦地狂吼着。主唱本人两种鲜明特征的对比——一为古板典雅的情歌手,另一为怒目圆睁的摇滚客——感觉起来恰为乐队隐藏的王牌:这意些味着它们不仅可以在大体育馆中表演,也可以为平淡的独立文艺电影落雪纷纷时的场景配乐。
《Sleep Well Beast》是乐队的第七张专辑,也是他们第一次试图将一些极具破坏性的能量引进录音室的尝试。与这支乐队共同录制唱片有时听起来会像不得已聚在一起的办公室休整一般“有趣”,但是这一次,他们在纽约州北部的牧区建造了一所特殊的录音室,用以缓解队内形形色色的摩擦。据主唱回忆道:“当你向窗外望去,宁静的池边风景尽收眼底时,着实很难再做一个混蛋。”这样的结果是,《Sleep Well Beast》伴着很多不像the National的声音摇晃着,颤抖着--尖锐带刺的、有意凌乱的吉它突袭,鼓组循环,一些电子的咔吱泼溅声以及主唱更为原始,放纵的演唱。但这些声音并未让支乐队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更像是将头发有抓乱些,或是解开衬衫领口上的又一颗扣子这般微妙的改变。他们仍为一支极佳的宴会乐队,不过现在他们为应对宴会上红酒洒在地毯上,桌布被弄皱,音乐不知不觉地喧闹起来以及所有那些友好对话开始变得焦躁起来的情况做出了这张专辑。
第一支释出的单曲《The System Only Dreams in Total Darkness》 ,有一丝警告的味道。这首歌以一系列不和谐的噪音开头——强硬的吉他线,冰冷的“ooh”和声,规整的鼓点循环以及从U2乐队处借来的大气的钢琴。这些声音一同交织成了一片神秘的迷雾,但当你睥睨着向里望去时,熟悉的影像正慢慢隐现出来:大调的副歌部分毫不费力地抵来,伴着闪光的角阵向前推进,亦如他们所有的那些经典曲目。而这些歌曲,正是以应该倾入在制作一张the National专辑的声音与情感创作的。不过在歌曲边角处留下的古怪行为同粗糙的质感,颇有施加在高速行驶的光滑汽车上的风阻的感觉。
同样的花招在《I Will Still Destroy You 》 的开头中也可感知一二:伴随着一段跳跃的鼓点编排和一些木槌敲击,这二十秒给了我们一个相当信服的印象——即这首歌颇有Bjork的味道,特别是Homogenic时期的Bjork。接下来,摇晃的和弦,咕哝着的钢琴,以及主唱低沉的嗓音开始浮现,消除了这种印象,并将我们重新带回到了《Boxer》专辑封面上那座灯光黯淡的礼堂上。这首歌在快要结束时以一阵狂野混乱的演奏重新激扬起来,并以此驶入下一首曲子《Guilty Party》。这些克制的爆发,跳离了他们原本一成不变的音乐上给人的愉悦感,模拟了一些自己常常觉得怯懦又不负责任以及放纵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正是在稳定生活方式的空白处深深吸引着的你——像偶尔熬到凌晨两点的周四,以及一个远离孩子的周末。这个一直都是——并会保持下去——主唱个人的性格特征:“让我们激情澎湃起来吧,这样才能窥见问题所在之处”,他在《Day I Die》中振臂义呼道。
他让自己变得最为狂野——或者说是整支乐队史上最为狂野——的行动,是《Turtleneck》这首歌,一首处于专辑中间,突然急转弯拐入乐队狂欢派会的曲目。主唱将音调抬高,嘶哑着喉咙地呐喊着。这是一首政治向的摇滚歌曲,充斥着尖刻又讥讽的旁白。“照亮水面,寻找方向”“穷人已将手机落在富人在的洗手间了”,他这般发牢骚道。他日后解释道,这句歌词指的是川普不断地发编排错乱的推特的行为,这些推特的内容也从国家一直到川普自己的马桶王座上。这首歌后面引入了一段尖声长啸,弯曲的吉他独奏,倘若将这段独奏放在一张后期的Pearl Jam乐队(美国著名Gunrge乐队)专辑也是颇为合适的。并且主唱Matt开始断断续续地围绕着激进主义行动着,就像Vedder(pearl Jam主唱)行动了几年那般。
像Vedder或者James Murphy (LCD soundsystem主创)那些试图从自身局限中挤出戏剧效果的摇滚明星一样,Matt保持了那种在the National音乐中一技独秀的特点,他是聚光灯追着的那个人,整个乐队——即使柔韧有力如队内两对亲兄弟(队内五人除了主唱其他四人为两对亲兄弟)——都好似大多只是在为主唱构造一个场景而服务着,在这个场景中,他可以用低沉的噪音将睿智的,自省的事物配上奇异反常的旋律,以歌曲的形式唱出来。他常常同他的爱人一起写歌词,而且在将语言瞄准在关于夫妻生活上时,他也有着万无一失的能力:“在这即将崩塌的地方我只占了一个小小的位置,我最好远离这些个纷扰,免得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他在《Walk it Back》重复道,极好地唤醒自己,不要再和相同的人吵着相同的架,因为倒头来,结果很可能还是一样的。“你总是强调那些我不愿听到的事情”——是出自《Empire line》的一句歌词,也是一种“我不想让孩子听到我们”版本的“哦天杀的!快闭嘴”。在几年来的相互尊重为所谓最糟糕的冲动踩刹车时,人们大抵会说的就是这种版本。
但在这张专里,最有可能让人产生共鸣的歌词还得算是有关这支乐队长久以来团结一致的坚持。“可我还是平淡无奇,什么都没改变”主唱在《I Will Still Destroy You》中坦白道,“算了吧,我什么都没改变”在《Walk It Back》中说出来。像虽年岁渐长,但却以持续不断的存在作为最重要的存在原因的乐队R.E.M.一样,the National为我们不大会庆祝的事物提供了强力支持:容忍与坚持就是独属于他们的超能力。当人们当谈起到这支乐队时,总是不会忘记去提起乐队的可靠与安稳,但这样对他们来说是不大公平的,或者至少来说,已让人感到丝丝厌倦。不过,还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为什么长期的稳定是检验这只乐队的最重要标准:稳定并不意味着无趣,相反,稳定正代表着一种奇迹,一种抵抗熵增的举措。主唱Matt常常将乐队比作一段婚姻,就像所有乐队成员所做的一样,但他们的的音乐却特别致力于终身一致、安稳的普通特点。而正是以这种方式,他们的成功才能在时间维度上被测量出来,一年一年的时间才能变成一座一座的里程碑。周年庆祝贺卡有上有一句话的存在是有很大意义的:“尽管沧海桑田,我依然爱你”。因为奇迹并不发生在“爱”之中,而只会发生在“依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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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是自己的第一次尝试,如果有不好的仍需改进的地方,还请大家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