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格尔展现了他自己的风格,当然根基是德国学派
凯格尔(Herbert Kegel)不愧是顶级大师,听他录音越多,越有如此感触。指挥是不需要动手演奏来呈现声音的,因此判断一位指挥家是否跻身大师级的标准,也更复杂。但其中必然的一点,就是他能否激发乐队进入一个全情投入,以至于忘我的状态?
浪漫有浪漫的忘我(如伯恩斯坦),冷静有专注的忘我(如布列兹),凯格尔则能使乐队在传统德国学派的音响审美,结构布局之间,前一方面对于音响的精细,后一方面对于戏剧性的炙热,都有忘我的投入。
句法呼吸,没有脸谱化的老派痕迹,却分分钟站在传统的精髓之上。主观的长线起伏收敛不少,但根据音乐发展所流露的张弛,始终是高能而不夸张的。
尤其在“贝二”中,作曲家有那么多局部收放的设计,凯格尔恰恰能始终贯彻宏大的推进力,与此同时,从没有在大线条中带过局部的倾向。音响方面,丰厚的德奥系美声,高潮段落的激情与美丽都无懈可击,但瞬间又能转为精致的,通透舒朗的织体。不禁让我想起霍洛维兹所说:我有我自己的风格,当然根基是俄罗斯的。凯格尔之于传统德国学派,也是如此。
在卡拉扬对于传统德国指挥学派几乎大破大立的时代,凯格尔对于传统所做的,借用王国维的话说,算是入而能出。这无疑,也是真正发展传统的巨匠,一种殊途同归的方向。可惜凯格尔身后,这份伟大遗产无人继承。
同他一直不对付的马苏尔,倒是以一种更加简洁明了的方式,将德派的财富做出归纳、呈现,甚至将其带到纽约。马苏尔比凯格尔多活了很久,但他身后,他所指出的方向也是过眼云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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