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念的

戴佩妮的新专辑让我好怀念千禧年代,那是一个出专辑不会考虑拿不拿金曲奖的年代,无所顾虑这个音乐好不好,够不够深,有没有突破,只觉得单纯好听,那是不识愁滋味的音乐年代,唱片销售公布值得庆贺的年代。
现在的女歌手发专辑,都想着拿个金曲奖,带着这样的念头,自然就有人会为了标准做专辑,不是神神叨叨搞个神婆风,就是莫名其妙公布原住民身份。其实我们最开始听一首歌,就是靠着本能的好听,可为什么现在发行一张专辑之后,它的好坏与否只依靠入不入围某个音乐奖项呢,其实也挺可悲的。金曲奖偏好什么,就蜂拥而至去做什么,命题作文是创作者的枷锁,我不要看爵士舞,我要看她自己!
金曲奖曾经嘉奖过很多不被大多数人听到的声音,因此我们有幸听到很多不一样的音乐。2000年,杨乃文在一片非议中拿下金曲歌后,王菲的《只爱陌生人》固然好,张惠妹的《我可以抱你吗?爱人》也是她的大专辑,范晓萱的《我要我们在一起》已有年专的肯定,莫文蔚的《你可以》更是李宗盛缔造她的开始,但金曲歌后给了杨乃文,那是金曲奖与讨好大众审美划清界线的不媚俗决心。还有金曲歌后给过齐豫的《骆驼·飞鸟·鱼》,这盘海陆空比萨的专辑有多好,不需要用金曲奖来证明齐豫是一个歌后,相反是金曲奖需要齐豫来证明自己歌后的含金量。所以我说怀念,是怀念一个金曲奖需要靠歌手的好作品来证明自己的年代,而不是一个个歌手都需要金曲奖来标榜自己的年代。
当然,拿金曲奖是一件让音乐人无比骄傲的事情,金曲奖有多成功,更多是主办方的成功。对于作为听众的我们,就成了被动的观众。说回到戴佩妮这盘全创作专辑《被动的观众》,显然是感受时运的创作,压抑的社会氛围需要这种轻松愉悦的听感,而不是矫情的说辞和沉重的旋律。我们的生活已经够严肃了,少点意见领袖,多点有血有肉的人吧。
当年看《天龙八部》,觉得虚竹这小子运气真好,误破珍珑棋局继承无崖子的武功修为,现在想来,是虚竹懂得退步的福报。戴佩妮这盘专辑让我想起她的早期作品,干净的guitar和bass贯穿,旋律也非常抓耳,而且还找回来了当初一起做音乐的黄中岳、Mac Chew、Martin Tang、黄韵仁等,大家一步一步找回以前做音乐、做唱片的模式与乐趣。在女歌手一片激流涌进的求胜心中,戴佩妮懂得退步的这种返璞归真,才是真正打破了华语乐坛的珍珑棋局。
后记:絮絮叨叨一下子写了这么多,本来不打算写,或者就写写歌曲本身有多好,就像戴佩妮好好做歌曲本身,管它金不金曲奖,但想着不写又着实为这些真正爱音乐的华语良心感到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