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小事
用每天遛狗的时间疯狂循环收听了几天之后,我来试着客观一点的写一写我对Harry’s House的真实感受。当然能有多客观也保证不了,毕竟我就是一个他的粉,这个身份注定了我的bias。那就让我从一个有偏向的角度出发去欣赏他花了心血做出来,并且再次宣称“这是我最喜欢的”这张专辑。
那么首先我要定个调:我喜欢这张专辑。但无法给它排序。
排序的意思是,我既无法告诉你,我是更喜欢它,还是更喜欢同名,还是更喜欢Fine Line;我也很难告诉你,在这张专辑中,我最喜欢XXX和XXX,觉得XXX和XXX还行,不喜欢XXX。
就是说,Harry’s House是这样一张听起来让人心绪平静的唱片。当然从前期的宣传采访,从他本人给出的只言片语来看,这也合理——这是一张疫情隔离期间诞生的唱片,是他歇了从艺以来最长的一个假,取消了宣传、巡演,做了像“独自开车从英国来回意大利“这样的事以后,诞生的一张专辑。我记得它还没正式出来之前我看了几篇媒体乐评,印象很深的一个评价是:你会感觉他不在乎了。
这是一个极为准确的形容。
至于这种不在乎是好是坏,那取决于你对他的期望。
比如我身边也有朋友还是最喜欢HS1,也有人觉得Fine Line远远好过这张,但也有人觉得HsH是他最好的一张。
如果要问我,我怎么回答呢?HS1是让我爱上他的一张,Fine Line给我的是大起大落,而HsH似乎就不想再激烈下去了——他不再给我们撕心裂肺式的芭辣情歌,不再有甩头敲破鼓面的爆裂,七分钟的吉他迷幻也没有了。HsH更像是他给自己放了个假,这个假期里他把重量都卸去了,只想在你在厨房做饭,给自己做一杯手冲咖啡,或者对着窗外发呆的时候,对着你的后脑勺轻声细气的哼唱。
这可以是优点——看看这个世界,还不够糟吗?所以谁不想听点轻松的,令人愉悦的小曲小调?但也是被诟病的一点——他就满意于做一个酒吧/咖啡厅/餐馆的背景乐歌手吗?Chill就足够了吗?他的进取心呢?
那我就来谈谈进取心,来谈谈作为一个关注他的歌迷,我在这五年,在这三张专辑里听到和感受到了什么。
HS1当然好,但是一出来就被骂小男孩装老成,到今天还被乐评人说是在cosplay(我不认同);Fine Line回到他熟悉的流行领域里,给了普罗大众西瓜糖这样的甜美幻想和Falling这样撕心裂肺的芭辣,给他的歌迷To Be So Lonely和Cherry这样剖心袒肺的自白,也给从HS1顺着摸到HS2的新听众She和Fine Line这样有宏大叙事和编曲结构的迷幻吟唱;那到了HsH,他给所有人上了一样的菜:他听起来松弛,有自信,更像个跟你亲近的朋友,不再希冀自己能像某个摇滚偶像,也不再拿自己的情事惨事出来骗你眼泪。他在Zane Lowe那个采访里说,他学会了不要把所有的歌都写成是关于自己的。我想这是他从前两张专辑兜兜转转总算明白回来的道理。
音乐性上,这是他最复杂,编曲占的比重最大的一张专辑。从他的巡演乐队阵容就能看出来吧:HS1的时候一支标准的4人乐队就够用;HS2加入了打击乐和第二个吉他;到了现在他需要有人管效果器,有人管特定的打击乐,有人敲钟,有人带一支铜管乐队才能够用。他不再把自己的演唱作为主角,你能听到的是复杂的,经过各种处理和编排的人声,通过跟器乐进行巧妙的融合和交互,最后呈现在你面前的样子。
如果你喜欢的是一个感情直白,表达赤裸的哈里斯带,那么HsH里没有你要的。
但如果你愿意沉下去听他要说的那些事,听他用亲密的口吻贴着你的耳朵诉说一些他的看法,那你也会得到感情上的起起落落。
具体到歌,尽管很难我也还是来排一排座次吧:
我个人最喜欢的是Keep Driving,Satellite和Grapejuice,是我认为在音乐性上做得比较完整,也最能代表现在的他的三首;
As It Was(啊!自由!),Late Night Talking,Day Lights是同一类听起来雀跃轻快,容易产生共鸣的三首(但我看了采访里他说As It Was刚写出来的时候是death march,真是哈哈哈哈);
Matilda(所有不被爱的女孩都应该去听一听啊), Boyfriends和Little Freak是温柔的倾诉,是鼓励是倾听,是他写给某个特定的人,也可能是我们每个有trauma的人的情书;
剩下四首就是相对平一点的:Cinema大概是明确写给王导的,好了好了知道了(忍住);Daydreaming因为采样了Quincy Jones跟Brothers Johnson,又加上囧妹的跨刀支持我还蛮期待的,但没想到采样和使用都那么直接;寿司店里我听出了杰尼斯(主要是那段铜管乐的bridge,太杰了),真的服了我自己;最后是Love of My Life,可以讲听到名字就是我的最后一名(。),但也没有差到Adore You和TPWK那个地步(是的对不起我确实有不喜欢的哈里斯带的歌曲)。
最后总结一下,这是一张可以讲它chill,也可以讲它平淡的专辑;平均看起来我会给每首歌都打一个不太低的分数,但我也会希望它能有属于它的SOTT,Kiwi,Golden,或者Fine Line。我很高兴他现在听起来一点儿都不弯弟了(我也不知道网易云评论里的人都是怎么听出弯弟来的),我也很高兴他放弃了撕心裂肺的芭辣情歌(Falling你是我的guilty pleasure啦)。词作上我觉得其实他没有很明显的进步或者退步,因为这就是他(我从来也不觉得他作词的水平不好,但我确实也希望他能少写点“I‘ll always love you”或者“you’re the love of my life”这种白滥情话)。最高兴的一点是他确实没有停下,没有顺着二专巨大的商业成功往上爬。在同质化如此泛滥的欧美流行乐坛,我觉得他用一张平淡的专辑做出冒险的回答——这就是进取心。
他在宣传专辑的采访里说,有些事就像跨过一道大门,一旦穿过去就再也回不来了。我会希望他还能写出另一首Sign Of The Times,但我也希望那会是完全不同的一首。作为一个爱他的歌迷,我觉得,这是他充分相信自己会被接纳被爱以后回赠给我们的礼物。他在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我知道你们会喜欢它。
我(带着复杂又不太复杂的情绪)喜欢它。并且我觉得,我也不在乎你是否喜欢他。
Harry's House是那件我和他之间的小事。
呜呜呜,让我加入这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