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tchfork乐评:沁人心脾的夏日午后,悸动、激情和痛苦


翻译by公众号【迷失声波Lost Sound】(id:LetsLostSou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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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首张专辑中,这位年轻的油管短视频明星超越了她早期录音的低保真卧室流行音乐,转向了她自己克制、细致的歌曲创作风格。
Clairo的突破性单曲《Pretty Girl》在网上疯传:一段在宿舍装饰中以网络摄像头风格拍摄的低保真视频,以及讽刺的流行女权主义信息(“I could be a pretty girl, shut up when you want me to”我也能是个漂亮女孩,你让我闭嘴我就乖乖做),即使对于那些通常不在网上搜索卧室流行音乐(bedroom pop)的人来说,看到这段视频也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在副歌之前的主歌部分,有一段精确观察到人们注意到曾经心碎的地方已经消失不见的瞬间快照:“Polaroid of you dancing in my room… I think it was about noon/It’s getting hard to understand how you felt in my hands.”(宝丽来相片中你在我房里起舞…或许已经快正午/越来越难以看透,你牵我手时的感受)。这是一种被炒作掩盖的谨慎写作,也是Claire Cottrill(Clairo的原名)的核心在于歌曲创作而非内容制作的早期迹象。不久之后,随着一张新EP,Cottrill已经超越了它:“我希望《Diary 001》能结束Clairo的卧室流行时代,我可以继续做一些其他事情。”。在她的首张专辑《Immunity》中,她果断地证明了这一点。
《Immunity》拥有新的制作团队——由Rostam Batmanglij制作,Dave Fridmann混音,Danielle Haim担任鼓手,从而走向新的方向。Clairo经常将她与她十几岁时的偶像Frankie Cosmos相提并论,因为她制作了低保真流行音乐(lo-fi pop),也参与了一些关于她父亲资金和行业关系的令人筋疲力尽的讨论。但Frankie Cosmos的精神先驱是学院摇滚(college rock),而Clairo的精神先驱,至少在《Immunity》这张专辑里面,是慢摇(soft rock)。快节奏的曲目轻松而寒冷。民谣郁郁葱葱,深有感触,混响的键盘比比皆是。有几首曲目中加入了儿童合唱团,但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以将此安排得更巧妙一点。这张专辑听起来出人意料地自然,她在这里听起来肯定比像《B.O.M.D.》这样的早期合作要轻松得多,在《B.O.M.D.》中,Danny L Harle的热带流行音乐(trop-pop)回想起来与Clairo直言不讳的声音很违和。
危险确实如此,《Immunity》的许多曲目接近于非常悲伤、时髦和多产的当代成人民谣,如伦敦语法或Låpsley(《Feel Something》最接近这个声音;巧合的是,它也是最弱的切口)。但至关重要的是,这张专辑只是踮起脚尖达到了巨大制作的边缘,没有进一步。真正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曲目中有许多如果被制作得再宏大一点,它们也会坍塌成糊状,因此为了不把它们制作得那么宏大以至于超出临界点而爆炸,必须采取加以克制。开场白《Alewife》构建得丰富又适当:录音机的对位,一点鼓声,一些轻微的吉他效果,与其说是崩溃,不如说是心跳。《Closer to You》看起来似乎很容易被副歌的808s鼓点以及心碎式的AutoTune或副歌中的强力民谣吉他所压倒,但事实并非如此。《I Wouldn’t Ask You》中的儿童合唱团和声乐处理不是为了让这首歌膨胀,而是为了溶解,留下了稀疏的、几乎像赞美诗般的钢琴编曲以及Clairo的未配音旋律,仅此而已。《Sofia》由《Dancing on My Own》合成器卡盘提供动力,但它仍然在背景中,在噼啪的(后来添加的)扭曲吉他下。最接近潮流追逐的是《Softly》,这是一首Y2K流行节奏布鲁斯民谣,就像TLC或Mya可能录制的专辑曲目一样——这远非坏事。
这种克制不仅是为了有品味,也是为了保持对Clairo的声音和话语的关注,这些声音和话语已成为整整一代听众的试金石。她在谈到她之前的音乐时告诉Vice:“在Soundcloud(2008年10月创建,被称为音频分享中的YouTube,界面简洁无广告)上的所有歌曲小样(demo)中,你几乎听不到我在说什么。也许那是一件时尚的事情,或者一件不安全的事情。也许两者兼而有之,”。这是标准的采访内容,是从高保真音乐(hi-fi)向低保真音乐(lo-fi)艺术家毕业的定理。但这同样也是事实:Clairo的声音散发着安静的温暖和亲密感,坦率而又清晰,无论是在《Alewife》(以波士顿T站命名)上坦白个人危机,还是意识到她在《Sofia》中爱上了一位女性朋友——从上一段主歌中的 “I think we could do it if we tried”(我觉得只要我们努力,就能长相厮守)到下一段主歌中的“Oh my god, I think I’m in love with you"(我的天哪我觉得我觉得我爱上了你),好像她只是在中途实时意识到这一点。
去年,Clairo出柜为双性恋,她说,《Immunity》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关于这段经历伴随着的体验:迷恋朋友,寻找不言而喻的迹象,日常处理一个人仍在努力寻找可能的感觉,更不用说回报了。每张专辑总有一首彻头彻尾的情歌,比如突破性的单曲《Bags》,它诞生于日常而又边缘的空间中。Clairo唱的是平凡却令人恢复活力的事:看电视、“wasting time on the couch”(在沙发上浪费时间),同时充满暗示(如主歌中对Call Me By Your Name的微妙引用),并试探性地提出,如果这首歌的主题是采取行动,她真的不会介意。副歌的旋律是忧郁的,平缓的情感和无奈的耸肩:“I guess this could be worse/Walking out the door with your bags”(我猜这样表现得更差了/拿着你的包出门)。一切的感觉都在器乐上,鸣钟之上,悄然华丽。Clairo这样唱到,“Can you see me using everything to hold back?”(你能明白吗,我用尽全力抑制自己的激动),虽然她指的是她的暗恋对象,但她也可以在《Immunity》的其他曲目中表达这种情感。这种努力听起来毫不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