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的答案————浅谈MALICE MIZER在2000年两晚武道馆


鲜艳的花瓣漫天飘落,舞台一地残红,随着最后一首歌白い肌に狂う愛と哀しみの輪舞的完结,四位血族站到了舞台二层的玫瑰窗前,灯光再度亮起,万千欢呼,谁也没有说话,四朵红玫瑰缓缓举起:2000年8月31日晚,薔薇に彩られた悪意と悲劇の幕開け第一夜公演,再会の薔薇,完满结束了。
——在此之前,厚重的疑云盘旋在每一个对MALICE MIZER感兴趣的人头上:《薔薇の聖堂》怎么巡演?仅仅10首歌的专辑,里面有五首没有主唱,甚至专辑发行的时候Klaha仍然只是vocal support,也没有鼓手,有的歌连鼓声都没有了,这适合公演吗?现场怎么还原专辑的主题和氛围,给观众最好的体验?
MALICE给出了答案:武道馆搭建了精巧的舞台,悬挂在半空的月亮、肃穆的教堂、华丽的玫瑰窗、零落的坟墓、唱诗班端庄的修女、神秘的白衣教徒,从棺材出现的成员。其中白衣教徒从舞台上走下寻找祭品那个环节,更是让所有ma cherie都参与到公演中(用今天的话来说,沉浸式体验)。
那么,回顾2000年8月31日、9月1日,MALICE面临着什么困境呢?
一、资金的困难。在武道馆举办演出,一天要多少租金?可查的数据大约是,400-500万日元一天,另一个说法是480万日元,因为在正式公演前一天需要布置会场和排练,所以必须租用3天场地一天仅仅租金一项,就花出去1440万。场地费用花出去了,随之而来的还有至少数十人的人工费、布景费、服装费、宣传费,林林总总,保守估计至少需要2000万。
1999年MALICE MIZER和哥伦比亚和平分手,再也没有了主流公司的支持,就是说,钱都是自家Midi Nette出的(在日本,年入1000万已经是凤毛麟角的精英人士)一旦公演搞砸了,或者上座率不如预期,那么就得接受千万的损失。
二、人气的流失。在1999年年初,二代目主唱脱退,主场是乐队的窗户,各种风风雨雨不和小道传得人尽皆知,ma cherie第一次割裂。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类难题,MALICE原定的计划是一边寻找三代目主唱,一边巡演,没错,1999年4月,四人开始了FC限定イベント“Human Science High Society Syndrome -M.†.M- System File 002” 10场没有主唱的巡演(遗憾的是,这轮巡演并没有发行DVD或者录像带)。然而恶意与悲剧没有那么快结束,Kami急逝,成员甚至没有邀请二代目出席葬礼,基本坐实了各种传闻,MALICE和第二代主唱的关系彻底破碎导致了ma cherie的大规模割席,乐队也陷入了不利的舆论中。
同时,乐队的市场竞争太激烈了,和哥伦比亚解约,成员离世,版权分割,MALICE回到地下,1999年11月3日发行《再会の血と薔薇》,距离上一张单曲,1998年9月30日发行的《Le ciel ~空白の彼方へ~》,已经过去了一年有余。非常残酷的现实,在视觉系乐队的繁荣时期,除了死忠粉丝外,其他人并不是非一支乐队不可的。
武道馆最多可容纳14471位观众,MALICE准备的是三面台,三面台的坐席数大概是10000左右,两天需要动员20000人。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还能坐得满武道馆的吗?这方面MALICE也心知肚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开设太多的席位,在S席当日售完才继续追加贩卖:

三、曲目的不足。在版权与哥伦比亚分割之后,MALICE其实还是能继续表演Major和地下二专Voyage的曲目,可惜的是,薔薇の聖堂这张专辑显然与前两张专辑的主题格格不入,氛围也截然不同。而仅仅10首歌的专辑,是没办法撑得起一晚的市场时长的。
MALICE对此做出的应对方案是:
1.作为永恒血亲的Kami,自然要参与公演。把Kami作曲的secret track拿出来,作为教徒寻找祭品的BGM(在后面发行的DVD,命名这段表演为薔薇の葬列);
2.完成新曲目,新歌崩壊序曲和幻想楽園一同登场,出于乐队发行的商业需要,后续把表演过的曲目录制成单曲的的cw曲发行,崩壊序曲收录到Gardenia,幻想楽園收录进Garnet;
3.翻唱旧曲目,把意义重大的首专的記憶と空改成了适合Klaha演唱的版本,重新填词,世界上绝无仅有的記憶と空~再会そして約束,只存在这两晚,再无发行。

四、经验的不足。特指MALICE MIZER的第三任主唱Klaha。虽然本人没有说过,成员也没有提起,但是Klaha,在武道馆的两晚前,和MALICE其他三人没有任·何·的·现·场·磨·合。和初代目二代目时期,成员们共同经历过的每一轮巡演不同,薔薇の聖堂上来就要在万人的场馆表演。
Klaha在加入MALICE之前,1992年-1996年以春名真樹的身份在Pride of mind活动,Pride of mind并没有万人场馆的经验。他1996年退出后,也没有继续从事音乐职业,行踪不明,直到四年后以Klaha的身份出现,从天而降来到MALICE MIZER。天上掉下个真树君,他已经四年没在观众面前唱歌了,临危受命,要在万人前表演,幸而暗夜的贵公子并不怯场,没有人看出他经验不足,他收放自如,从容不迫地完成了艰难的任务(举个不恰当的例子,相当于高中三年没学习,直接参加会考,一考就考上早稻田大学吧)。

今天看来,或许再会の薔薇并不是MALICE最好的现场,对比1998年4月1日的merveilles~終焉と帰趨~,色彩略显单调,也没有了以往定番主唱和鼓手的默契协奏,但是MALICE在面临种种困境中,依然坚持像乐队刚成立那样,打造完整的世界观,并用现场把宛如梦幻的世界向观众一一呈现,这无疑是血族回馈粉丝最好的答案。運命の出会い响起的时候,现场的观众早已泣不成声。
作为ma cherie,要相信爱和奇迹是存在的。2022年就是MALICE MIZER成立三十周年,Deep Sanctuary或者在今年,也可能像25周年那样,推迟一年开始。那天必定华丽开幕,成员们把珍藏在百宝盒里、过了三十年依然熠熠生辉的回忆,再度唤醒,然后——让我们再次沉浸在MALICE MIZER织造的世界里,深切思念的人终将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