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向标 039 | 曾轶可《Burning》唱作少女的彻底“黑化”？
039
《Burning》
曾轶可
摩登天空
综评：6.8分
1. JoeZhan：8分
无论是出道之初芭乐的曾轶可，还是《Anti! Yico》以来走向另类流行的曾轶可，她的创作始终是把心底最末梢和戏剧性的情绪和欲望毫无保留地袒露出来的。在合成器、效果器和人声处理共同营造出的暗调氛围之下，这张专辑中的曾轶可更私密、更黑暗、更决绝、更看不到希望。我当然希望作为创作者的曾轶可能保持这样坦诚而敏感，但我更希望作为可爱个体的曾轶可能保护好自己的mental health——从这个意义上讲，从创作角度最简单的《让我看见疯狂的你》虽在单曲角度不一定值得反复品味，但在专辑中就像暗夜尽头透出的熹微晨光一样珍贵。
2. Zzz：4分
初级到完全能猜到下一个和弦的第九首是她唯一一首早期套路，但如今确实不管用了。十几年前，仅凭着乐感和对旋律的天赋加上什么都不想的单纯，再辅以适合的编曲制作，有争议却足够真诚的“绵羊音”可以完成一张不错的华语流行专辑。但首专后基本都是在脱离她早期的创作模式和曲风。不管所谓的电子还是类似另类流行/摇滚元素，签约摩登天空后的专辑都只是为她硬套上任何可以成为另类、酷的包装。或者说初级的音乐创作能力是她最大的制约。这些也依然暴露在这张专辑中，前半张和声进行、节奏上的单调以及旋律的随意、匮乏几乎能混成一首歌，另外无论是trip-hop元素还是另类音乐创作思路和混音都不是她能力掌控之内，结果只能是既没有主流的悦耳旋律又没有对各种另类音乐风格的深度理解和研究的尴尬境地。
3.liz16：8分
基于文案首句、曲目听感与时间顺序，可将专辑定位在《Anti！Yico》和《情绪禁区》之后。前者似乎是话题或写作范式的开端或转折，后者则是《我是唱作人1》后作品溢出而生的集锦——足以满足听众录音室版需求，也能一刀切式收获“概念”不强却也体现创作者气质的作品。而这张专辑也自然地承接前作的书写角度与以两张专辑确定下来的“创作气质”。个人视角、脆弱气质、另类姿态在这此专达到“氛围”上的统一，也在角落里树立起近年来华语女性创作者的所谓“个性标杆”。
暂且放下那些最值得说道的值得引起身心共鸣的文本内容，专辑中根据标题完成的音乐形态倒是个可具象化理解且能提起些许聆听兴趣的部分。与其说是先锋，倒不如说是纯粹合理化利用——不以探索为目的，只为配合词作完成整体气质的构建。《Burning》中人声居中且向前，清晰却柔弱，器乐则呼应着“后座”“围巾”形成包裹之势，构成燃烧之态。《Skin》则化体为线、为面，旋律段落长线条延伸，器乐平面状铺开，人声不求根基且符合现实地上浮成面。紧接着，力求分明的各部分以吉他为骨架串联出《解剖》之形，细碎音效包裹人声便具象出《机器》中被人群与建筑群包围、隔离之感。
而《机器》之后则更多的是人物状态的串联。《流言》隐去人群，仅保留被包围状态。间隔几首一二人称的拉扯桥段，最后又回到《Dancer in the dark》的个人被黑暗包围状态。《艳遇》的舞曲节拍、《木棉》的自简至繁的编曲思路都在意料之中。而《让我看见疯狂的你》却是统一气质下的回归之作，短暂回归到前几专的作品状态上。放到最末的《Dancer in the dark》在浓缩其“黑暗”气质的同时，“未被节目播出的胜者”的乐迷向缺憾让末尾的收束在歌曲内外显得格外压抑。
反复聆听许多遍，松散的歌曲构架、依赖编曲营造的氛围似乎是无法忽视的缺点。使用飞来一段器乐来串联歌曲松散段落、完善歌曲结构的想法被近似地执行了数次，在保证词曲片段出色的同时却也多少丧失了整曲的发展趣味。氛围感也在新奇体验过去后多少显得乏味与意料之中。而压抑的榨取自我情绪的写作内容确实将创作者形象丰满，却也在一次次“事件”中复杂地令人关注起其状态。
4.后生阿豪：7.2分
曾轶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逐渐成为了华语乐坛近几年里最高产的唱作人之一。四年内三张全创专辑的发行量不仅可以傲视曾经同时代一起出来的歌手，也把近几年不少只发过一辑的新人甩到了后视镜里面。不过比起高产，曾更加让人惊讶的地方，是她能够在作品中不断完善自己的美学体系，把所有人都熟知的独特声线放到有更多成熟趣味的内容创作中。这种持续自我革新的过程居然是一位出道超过十年的歌手正在做的。在感叹曾的原创能量的同时，也难免会感慨当下唱作人这个曾经叱咤华语乐坛的流派也难逃逐渐走向没落的现实。
曾轶可在创作上是从来不畏惧挑战听众的认知的。甚至有时候，曾轶可在歌词上的处理是在挑逗听众，而这也是她的作品中最有魅力的地方。从《Burning》中那看似颠覆两性刻板印象的机车骑士，到《解剖》中的那句“解开我覆盖的衣襟，”再到《机器》中关于病毒与隔离的蜻蜓点水般的比喻，曾总是可以在她表达的角度以及表达的方式上给出跟所有人都不一样的、且高度充满自己个人色彩的内容。
然而，即使每首歌单独拿出来都有自己的魅力，但放在同一张专辑里面，难免会有重复感，而这种重复感与和弦走向的单一度以及歌词里过度出现的几个主题不无关系。好处这也确实让整张专辑的风格变得高度统一，但重复感给听众带来的疲惫感也是编曲上的设计没有能够抹平的。
整张专辑中，最触动我的还是倒数第二首《让我看见疯狂的你》。这明明是一首抒情摇滚，而且是放在10年前的华语乐坛会烂大街的那种，然而在整张专辑充满了阴霾压顶似的气氛的最后，曾仍然选择用自己无比鲜明的绵羊音去演绎如此光明的内容，好似阴郁版本的曾轶可从未出现过。诚然，最后的一首歌《Dancer In The Dark》还是把我拉回了现实，但这却更加显得《疯狂》的珍贵。我真心希望现实中的曾轶可也保留着歌中充满少年感的潇洒，而生活中的流言，失望与黑暗，把它们留在作品里就好。
本期编辑：JoeZ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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