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个人的联想
几乎来说,春天与秋天的记忆都在绳索的远端朦胧了,能够触及的皆是寒冬与酷暑的例行公事——浪费、浪费、浪费、掏出另一个自己登高。 越是年幼的时候越不喜远行。去河畔三叶草丛里翻找异类的无数个下午,轻易就溜进去闻牛粪的牛奶厂,收费的杂货铺电话,装潢好过现在的泥泞菜市,面包叔叔,充耳净是练习曲的钢琴门市,记忆没好脾气地在差不多那个位置用实在大条的笔触提醒着一个一个场景,也不过都发生在一里地以内。其实顺势就可以滑向网吧、块五一根的玉溪、早早到来的初夜,所有大概好过现在的事物。后来知道,疯子急忙跑出冒烟的草房,向着屋里贴着毛主席像的方向抢地大哭:“我娃儿还在里头啊!我娃儿还在里头哟!”,这道崖坎上个月晚上摔下去一辆摩托,今早湖里失踪的学生娃儿又浮起现身,没有一个饭桌会错过这些话题,习以为常的缘故,大厅里相邻的两桌也不会因为聊天的需求敬酒还酒。楼顶的母鸡对这种事最能共情,天天一起抢苞谷吃的大姐被擒走没有再回来,和一起走运的姐妹靠啼叫示意,继续她们月经生产的使命,没人会说哪只鸡站着说话不腰疼。后来还想到,散落的破碎的每件事都被这叫做大道的一条路辐射得到。有开着乡间公交的小哥在只有我一个乘客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播放XXXTENTATION的歌,脖子在意识外快乐地扭动起来;有我凌晨时分搭回家的的士师傅隔着电话哄女儿睡觉;有管我要钱的洋文老伯,说不定正姓李;有我无比幸福的至亲;有我无比安心的亲人。透过山间如常的清晨浓雾,杂草匐在清洁的修竹周围放肆扩张,油菜顶着常有的霜奋力守到开花的三月,黄牛遥望水牛,隔着孤单的稻田也还没到上班的点,总之腾升的火焰最最神圣。 所以即便没有咸腥的海风,也区分不开德干高原和青藏高原。县城怎么比我还孤独,渴求的麦穗不仅在人来人往的边界上,还可以在所知的任何远方,然而重重阻碍不可越过。所以请别苛责个人经验主义的所有延申,在这片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