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婉轉

    回顧整個九十年代，之所以一旦經歷過就印象深刻，拿最基本一點來說，哪怕普通的封面，都拍的很有心思。彭羚不是一個花俏的女歌手，封面幾乎都是一張背景板前拍出喜怒哀樂。然而她的封面卻不乏佳作。 EMI時期，除去「抱著你的日子」，就是這一張「眼睛濕濕的」最具簡單美感。總覺得上個世紀的流行音樂創造者不僅僅是為了薪水在做這些專輯，歌手們也不僅僅是為了版稅在唱歌。簡單的一個微笑或者一個動作，就可以吸引人去買回一張唱片。

    即使有三首翻自粵語專輯的作品，「眼睛濕濕的」還是有很多可說。彭羚已經建立了自己的聽眾群，EMI想要在第四張傳遞比「囚鳥」更多樣化的訊息。 「囚鳥」是精緻的，但更多的，它是一張針對彭羚打造出的熱門歌曲容器。一個既定形象，一個精準的定位，一批上口的情歌。「眼睛濕濕的」想要做的更多，撤去了背景，彭羚在國語專輯中第一次徹底表現自己，減去了其他外衣。在歌曲上，也海納百川找來許多不同的作品和以前沒有合作過的音樂人共同打造。形象，作品，甚至連文案都做了完美的鋪墊。

    從維納斯的傳說到鑽石戒指，「眼睛濕濕的」有備而來。十首歌，彷彿是十個結局不同的感情故事。彭羚以換位思考般的角度娓娓道來，反而削弱了斧鑿痕跡。大多數人接觸到彭羚，或者接觸到這張專輯都還沒感情觀可言，專輯所設立下的角度，在當時來看顯得玄了些。過多的表述，甚至差點破壞僅僅靠歌聲就能傳達的信息。還好，這十首歌動聽並且少有侵略性，於是人們輕易就听了進去。

    “眼淚是愛情最甜蜜的懲罰”，只有鑽石開啟的愛情才有永恆的幸福與甜蜜。註解先下手為強替「眼睛濕濕的」和「小玩意」背書，或許是因為翻唱舊作底氣不足，製作人也特地將兩首歌編排的更豐富、更動聽。開始以為「眼睛濕濕的」翻唱自陳潔儀同名歌曲，誰知卻是「給天邊最愛的人」和「眼睛濕濕的」兩作的大混搭，相當有新鮮感。

     剩下的7首原創歌，除了巫啟賢的「天生溫柔」老生常談沒有新意之外，其他六首都選的相當用心。黃韻玲、林明陽、林隆璇這三位製作人都抓住了彭羚除去高音外的可親成分，減少了苦情。詞曲也都為一時之選，除了有黃舒駿老練的小品（「陪著你」），還有陳冠茜早期就鋒芒初露的佳作（「專心的想你」）。

   大概有了這些用心的因素，專輯在上市首周就賣出十萬張的佳績。雖然「眼睛濕濕的」的成功，是建立在「囚鳥」的基礎之上，而且也遠遠無法比擬前作的傳唱度與影響力。但「眼睛濕濕的」有一張成熟的專輯具備的一切。更有力的是，這並不是一張空洞和拼湊的專輯。不能說多麼高深，情歌都真切而不愚蠢。俞錚說，做一件事，抱著做好事情本身的態度去做，只要做到夠好，說不定金錢的回報也不少。可能是那一輩人特別的價值觀，才能催生90年代那些流行專輯出來。

   要說「眼睛濕濕的」有多好並不見得，只是如今要找出一張這樣的專輯太不容易，這並不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