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特文格勒的精神在阿巴多身上再生之一瞥

阿巴多（Claudio Abbado）后期的唱片，多少是有争议的。有人奉为至宝，有人也会认为被捧得太过。这很多都取决于人怎么听，演绎本身并无变化。我是越听，就越惊叹其伟大，当然正像另一些大宗师那样，指挥家也不能让他所有的演绎，都处在完全一致的高度上。这次又听了感到惊喜，略记一二，日后争取详谈。

真是好久没有听到如此震撼人心的演绎，阿巴多最后阶段指挥莫扎特管弦乐团，演奏舒伯特《第九交响曲》的现场录音。从同辈人中的才俊，拾级而上，最终展现大宗师的面貌，阿巴多对于富特文格勒的终身学习，在这款“舒九”的中展现出光辉灿烂的成果。他保留了许多反复，全曲的演奏时间超过62分钟，但你却无一刻可以怀疑这种反复的合理性。

在公众号上贴了第一乐章的试听： 富特文格勒的精神在阿巴多身上再生之一瞥

局部地看，阿巴多将不同细节设定了节奏感、强弱、色彩等丰富“表现”，乐句的塑造则是更多方面的综合。然而，这些塑造本身尚且没有哪处不自然，融汇贯通之际，更是一种浩浩荡荡，永远生机勃发，仿佛自然生长一般。因此这不是演奏了“反复”，而只是生长出来。

从外在的声势来看，阿巴多仿佛来到富特文格勒及其同时代许多人的反面，仅是当你体会到，细节的自主性同整体的浩荡奔流之间，又一次完完全全地融合为一。演绎该作的结构层面的艰巨，主观与客观的平衡等等，这些问题仿佛自动消失。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不是旺德，甚至也不是约胡姆，因为他们是不会让细节显得如此自主的。富特文格勒所指出，或者说所代表的演绎观念，超过半个世纪之后，又在最后阶段的阿巴多身上，获得了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