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尸还魂，左小用Nirvana的旋律回望自己的青春

2021年9月24日，是伟大的Nirvana乐队代表性的经典专辑<Never Mind>发行30周年。左小祖咒推出了纪念专辑《涅槃》，是他为了致敬科特-柯本在去年秋天5天中创作的25首歌中挑选出的13首作品。还找到了当年<Never Mind>专辑的母带师，请他操刀了《涅槃》专辑。

左小祖咒在和张有待完成了一期黑胶对谈的播客后，临时起意24号在九霄俱乐部做了一场纪念<Never Mind>发行30周年的小型演出。

入场时每个观众领取了一个正反面印有左小祖咒油画的编织袋小包，以为是看演出送新专辑呢。我想多了，里面放的是2010年左小祖咒万事如意演唱会的歌词本。上一次碰上买演出票送专辑还是十年前胡德夫在北京壹空间演出时，现场送了《大武山蓝调》专辑。左小祖咒在壹空间的演出也是他在北京最后一次Livehouse专场。

2010年左小祖咒在北京世纪剧院的《万事如意》演唱会，放在中国摇滚史上都是堪称经典的演出，制作阵容豪华、硬件设备、演出水准都是顶级。因为那场演出看了现场，所以那本附赠的演唱会歌词本早就有了。

昨晚在九霄的演出，乐队是临时攒的。左小祖咒演了新专辑《涅槃》的五首歌：《羔羊与野狗》、《力量》、《你根本不想》、《在吗》《算术》。左小祖咒在狭小的舞台上手舞足蹈、上蹿下跳，演至尽兴时还跳下了舞台。这种张狂现场演出的状态回到了《走失的主人》和《庙会之旅》两张专辑时期，在近些年在音乐节和巡演中难得一见。这一晚的舞台上，50岁的左小躯体内喷薄着是20岁的血液。

尽管只演了五首新作，但演唱的消耗是非常大的，可能比巡演中拿捏得当的抒情歌曲20首还费劲。特邀吉他手李剑鸿，他在演出中从来不“正经”弹吉他，就像左小经常不“正经”演唱一样。李剑鸿用吉他制造的效果非常出彩，锦上添花。

演出过程中，仁科闪现现场，在观众中引发骚动。左小返场唱了一首《小莉》，仁科在二楼观看。左小祖咒和仁科早年都是通过卖打口带，完成了音乐审美上的自我教育。返场完，没有观众退场。左小再次上台讲话，表示临时阵容就排了这么多歌，下个月会把今年巡演推迟的的几场补完。

左小《涅槃》专辑的最后的一首歌叫《找猪》。仁科也写过很多歌名带猪的歌：《猪母上山咬老虎》、《城市找猪》、《架脚车牵条猪》。

左小祖咒《涅槃》这张专辑，非常摇滚，Grunge味儿非常浓厚。在他过去十几年发的数十张专辑中，鲜有这么摇滚的。从《四大名著》那种旷世奇作，到《希阿荣博》《扎西持林》《金刚萨埵》的佛音加工，从让女儿献唱的《美丽的孩子》到突然奇想的贝斯专辑《一名低音吉他手》，从各种蹭热点的跨界合作，到数不清的实验以及电影配乐，左小把想法付诸实践的执行力和效率都令人惊叹，但二十年前那个活跃在地下凶狠犀利的左小不见了，或者说是选择性隐身了。左小已经很久没这么摇滚了，很久没这么“难听”了。

永远不要猜测左小下一张专辑想要做什么，就像这张适时呈现出来的《涅槃》。三十年间，左小的弹药库越来越丰富。他不再装疯扮傻的给听众灌迷魂药，在北京的雨夜，左小带着狡黠的微笑，掏出了他最锋利的匕首。二十年前左小直戳时代之痛，二十年后这个江湖骗子被慈悲包裹。

在《涅槃》专辑中，不但可以听出Nirvana的影子，还可以听出那个被时代经典的声音启发了灵感的苏北年轻人。《涅槃》在向《Never Mind》致敬，左小用Nirvana的旋律，回望二十年前的自己。专辑同名歌曲《涅槃》，听到的是《走失的主人》和《正宗》；《在吗》里听到的是《阿丝玛》。

经典之所以称之为经典，是因其不可复制性。科特·柯本自杀时27岁，如今已经过去了27年。如果柯本不决然和他厌倦了世界告别，这27年，还有更多的《Never Mind》更多的《Smells Like Teen Spirit》《Come As You Are》吗？尽管《涅槃》超过了左小过去十年中绝大多数专辑，但不管它多么神似，它也无法逼近《走失的主人》和《庙会之旅》。

回忆是很私人的，很多作品也是私人的直觉表达。引发共鸣不过是副产品，也可能是一场美丽的误会。人摆脱不了时代和周身环境的影响。不但复制不了自己的神迹，就连“多五百元你也不会富，少五百元你也不会穷。”的营销“套路”也不可复制。当然，也没有必要复制。左小清楚得记得自己“从哪里来”，至于“到哪里去”，或许连他自己也未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