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rtishead@Zénith-Live觀后
觸摸女神之手——Portishead@Zénith, 05/05/2008
If I should fall, would you hold me?
Would you pass me by?
——"Hunter"
是怎樣卑微的沉淪感，在女神面前，全身乏力的我，只願匍匐在地長跪不起。
腦中倒帶，緩緩地回憶起昨天。從出發往Zénith去時起，恍惚墮入幻境中；夢醒是在離場，突然手軟，摔碎紀念品杯子的那一刻= =|||
提前兩小時而已，居然可以佔到第二排的優位始料未及。買的是一等坐票。不過，根本連瞄一眼座位的心情都沒有，直奔台前。原本搶到第一排，爛泥般癱在欄杆上得意非凡。誰知中途去交了次水費。便被一個不知廉恥的大個男人霸佔了絕佳位子，我跟他理論，他惡狠狠地瞪我一眼哼了一聲連嘴巴都不開。我只得委屈擠到旁邊去了。還好，後來站在我前面的一直是個比我還petite的歐巴桑，完全不構成威脅。視野極佳。一覽無餘。
進場的時候居然聽到Leonard Cohen爺爺，頗驚喜。接下來漫長的調音階段，我們聽到的基本是Geoff和Adrian在NPR做guest DJ時列出的playlist——也許是我穿鑿附會。腦中不時閃過98年看Roseland那場live DVD時被Beth攝魂的情形。不敢席地而坐，裙子太短。長時間不運動，以至站一站就腰痠背痛。
暖場的Kling Klang跟Portishead在音樂上實在沒什麽關聯。台下的我們都有些尷尬。掌聲稀落。也不是說他們不中用啦，客觀點講，還不錯。只是大家壓根聼不進去。Kling Klang匆匆退下，又足足等了半小時Portis們才登場。算啦，還是那句話，十多年都熬下來了，幾小時又何足掛齒？！
燈光暗下去，大屏幕上划出P3，不出所料，以"Silence"開場。"Hunter"是延續了Beth和前Talk Talk以及'O' Rang的Paul Webb（Rustin' Man）合作時期的Folk+Jazz風。重點是最後那段Beth的鬼魅音，沒有經過任何機器處理，華美的震顫由耳膜直抵内心，釋放所有潛藏的情緒碎片，溫柔地將我充滿。這絕對令那些動不動就飆海豚音的人羞赧得恨不能自殺。Beth已經超脫出比較級，她是無與倫比的，所有的聲音在她面前都“沉默、暗啞、微小”。她是我的沸點。
"Mysterons"是舊歌，並未引來全場卡拉。Beth的氣場太強大了，迫得大家默默作不得聲。我因爲手忙腳亂拍照錄音——一只手拍照，另一只緊握錄音筆，雙眼盯牢Beth，耍雜技般。也就顧不上K歌這件事了，雖然嘴巴不停動作，默念歌詞。"The Rip"前半部分還是《Out Of Season》式、平靜幽閉的私人傾訴，之後越來越密集的鼓終于打破寧謐，強力電音突圍而出，人聲退居二綫。我只怨空不出手來護住胸中那顆幾乎停止跳動的心臟。全場終于卡拉是在"Glory Box"這首流行金曲，原本也是這邊電臺愛播的，尤其後來成爲Levi's廣告的那句“Give me a reason to love you, give me a reason to be a woman”。說家喻戶曉絕不誇張。無論男女，再驕傲的靈魂也好，此時都寧願俯首成爲Beth的門徒。
"Numb"、"Magic Doors"、"Wandering Star" 、"Machine Gun"、"Over"、"Sour Times"、"Nylon Smile"、"Cowboys"（這首和Massive Attack的"Teardrop"、Sneaker Pimps的"Spin Spin Sugar"並列為我的手機鈴聲熱門選）。這樣新老歌交替的格局實在很貼心。Beth太搶戯，是焦點。她歌唱的時候很少張開眼睛。表情也多是猙獰扭曲痛苦萬狀的。然而在我眼裏，她的迷人大抵跟外表無關，而是作爲一個升華了的女人，咫尺天涯的聲音，常常安撫我的疼痛。她是個超級寡言的女子。任何採訪宣傳，都不發言，只靜默地坐在一邊，挂一絲靦腆而淡漠的笑容。還記得Roseland那場，她會在每首歌開始點燃一只煙，以煙霧環繞出一圈保護層，消解她的羞澀。昨晚的她，大方自然多了。每首歌間隙，她會一面喝水，一面舉杯和前排的“熟人”打招呼。我猜這些歌迷是一路跟著樂隊巡演的吧。好羡慕！
Geoff在Beth身後“不爲人知”地忙碌著。在Roseland時，因爲鏡頭常常有聚焦，我們看得到他打碟的情形。今天因爲我正對Beth，所以對她身後的Geoff盲目無視（sorry啊~也的確是視力範圍所不及！）。大頭寶寶Adrian，還是很“悠閒”地流著汗，玩兒得很開心。有幾次跟他四目交接，他會頑皮一笑。這次的六人陣容中，那個鍵盤也很眼熟，不過叫不上名字。我始終記得在Roseland，愛歌"Undenied"的結爲被他那段令人屏息的琴聲點綴，是閃亮的一刻。可惜昨晚沒有這首。也沒有"Only You"，我一直很盼望他們能帶來法文版的。失望。
只有一次encore。樂隊一上來便淘氣地彈了"Roads"的前奏，幾個小節之後卻嘎然而止。Beth做個鬼臉說，一個玩笑。我大嚷"Roads"！同時突然想爬到臺上狠狠咬她一口！這古靈精怪的傢伙！結果是"Threads"。這個moment我也幻想過，之前就聽説Beth有份參與這首歌的吉他彈奏，我幻想她會像上次跟Rustin' Man合作Nyon現場那樣，操起吉他帥帥地來一段。可惜沒有。不過這首歌末尾“Riddle of life, when will I sleep, when will I know, where do I go, I can't find, no one to blame. Tears and tears. Tired, I'm worn……”，她暴怒地化身punk，振聾發聵的一段呐喊也十分完美。然後，終于，衆望所歸的"Roads"來了。我也終于忍不住整首合唱。想起2000年上王叔叔節目做嘉賓。我們在封閉的錄音室，関上所有的燈，聼這首"Roads"。他說，就好像被人在心裏面挖了一勺。我從未聼人這麽形容我的愛歌，然而又不得不承認他很準確。淚眼婆娑中望見女神Beth在我面前閉目歌唱這首神曲，那種瞬間崩潰的感覺讓我站立不穩。
最後一支："We Carry On"。萬料不到Beth會在高潮部分跳下台來和大家握手。全場沸騰。我驚呆了，措手不及。連保安也愣住。我只記得自己擧起相機拍了兩張沒有Beth的舞臺。塞進包裏。伸出手。摸到了摸到了！天哪，如遭電擊！女神的手軟綿綿的，很溫暖，沒有汗溼。我已經high到腿軟，不由自主地發抖。一屁股坐到地上。又彈起來。拍照。啊~不行了！！！
定下神來分別給Anise、Wendy、Vigne打電話，顛三倒四地敍述著。又買紀念品。一只麻布包。一只馬克杯。誰知一出門，手軟包落地，杯子碎成兩半。涼風襲來，我大夢方醒。
回家上網，Elsa跳出來説，等了我一晚。我便拜托她今晚看演出散場后務必幫我再買一只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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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曲：離開前一直站在我身邊的胖姐姐（Anise和我總結出：打扮成哥特&Loli的通常都是胖子？！），紅著臉懇求我發照片和vid給她。因她沒有相機。我被她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因爲我的相機太老，拍出來的僅僅只能是内部傳閲的記事簿而已。不過還是答應她。剛才給她發過去。她回信說，無法表達對我的感激之情，因爲這些影像對她太重要了。反又令我有些莫名感動。想，只有打從心底珍愛Portishead的人才會如此吧！
photos: http://goo.gl/f1eHi
全程錄音：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AB-cx1JQGpc/
If I should fall, would you hold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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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nter"
是怎樣卑微的沉淪感，在女神面前，全身乏力的我，只願匍匐在地長跪不起。
腦中倒帶，緩緩地回憶起昨天。從出發往Zénith去時起，恍惚墮入幻境中；夢醒是在離場，突然手軟，摔碎紀念品杯子的那一刻= =|||
提前兩小時而已，居然可以佔到第二排的優位始料未及。買的是一等坐票。不過，根本連瞄一眼座位的心情都沒有，直奔台前。原本搶到第一排，爛泥般癱在欄杆上得意非凡。誰知中途去交了次水費。便被一個不知廉恥的大個男人霸佔了絕佳位子，我跟他理論，他惡狠狠地瞪我一眼哼了一聲連嘴巴都不開。我只得委屈擠到旁邊去了。還好，後來站在我前面的一直是個比我還petite的歐巴桑，完全不構成威脅。視野極佳。一覽無餘。
進場的時候居然聽到Leonard Cohen爺爺，頗驚喜。接下來漫長的調音階段，我們聽到的基本是Geoff和Adrian在NPR做guest DJ時列出的playlist——也許是我穿鑿附會。腦中不時閃過98年看Roseland那場live DVD時被Beth攝魂的情形。不敢席地而坐，裙子太短。長時間不運動，以至站一站就腰痠背痛。
暖場的Kling Klang跟Portishead在音樂上實在沒什麽關聯。台下的我們都有些尷尬。掌聲稀落。也不是說他們不中用啦，客觀點講，還不錯。只是大家壓根聼不進去。Kling Klang匆匆退下，又足足等了半小時Portis們才登場。算啦，還是那句話，十多年都熬下來了，幾小時又何足掛齒？！
燈光暗下去，大屏幕上划出P3，不出所料，以"Silence"開場。"Hunter"是延續了Beth和前Talk Talk以及'O' Rang的Paul Webb（Rustin' Man）合作時期的Folk+Jazz風。重點是最後那段Beth的鬼魅音，沒有經過任何機器處理，華美的震顫由耳膜直抵内心，釋放所有潛藏的情緒碎片，溫柔地將我充滿。這絕對令那些動不動就飆海豚音的人羞赧得恨不能自殺。Beth已經超脫出比較級，她是無與倫比的，所有的聲音在她面前都“沉默、暗啞、微小”。她是我的沸點。
"Mysterons"是舊歌，並未引來全場卡拉。Beth的氣場太強大了，迫得大家默默作不得聲。我因爲手忙腳亂拍照錄音——一只手拍照，另一只緊握錄音筆，雙眼盯牢Beth，耍雜技般。也就顧不上K歌這件事了，雖然嘴巴不停動作，默念歌詞。"The Rip"前半部分還是《Out Of Season》式、平靜幽閉的私人傾訴，之後越來越密集的鼓終于打破寧謐，強力電音突圍而出，人聲退居二綫。我只怨空不出手來護住胸中那顆幾乎停止跳動的心臟。全場終于卡拉是在"Glory Box"這首流行金曲，原本也是這邊電臺愛播的，尤其後來成爲Levi's廣告的那句“Give me a reason to love you, give me a reason to be a woman”。說家喻戶曉絕不誇張。無論男女，再驕傲的靈魂也好，此時都寧願俯首成爲Beth的門徒。
"Numb"、"Magic Doors"、"Wandering Star" 、"Machine Gun"、"Over"、"Sour Times"、"Nylon Smile"、"Cowboys"（這首和Massive Attack的"Teardrop"、Sneaker Pimps的"Spin Spin Sugar"並列為我的手機鈴聲熱門選）。這樣新老歌交替的格局實在很貼心。Beth太搶戯，是焦點。她歌唱的時候很少張開眼睛。表情也多是猙獰扭曲痛苦萬狀的。然而在我眼裏，她的迷人大抵跟外表無關，而是作爲一個升華了的女人，咫尺天涯的聲音，常常安撫我的疼痛。她是個超級寡言的女子。任何採訪宣傳，都不發言，只靜默地坐在一邊，挂一絲靦腆而淡漠的笑容。還記得Roseland那場，她會在每首歌開始點燃一只煙，以煙霧環繞出一圈保護層，消解她的羞澀。昨晚的她，大方自然多了。每首歌間隙，她會一面喝水，一面舉杯和前排的“熟人”打招呼。我猜這些歌迷是一路跟著樂隊巡演的吧。好羡慕！
Geoff在Beth身後“不爲人知”地忙碌著。在Roseland時，因爲鏡頭常常有聚焦，我們看得到他打碟的情形。今天因爲我正對Beth，所以對她身後的Geoff盲目無視（sorry啊~也的確是視力範圍所不及！）。大頭寶寶Adrian，還是很“悠閒”地流著汗，玩兒得很開心。有幾次跟他四目交接，他會頑皮一笑。這次的六人陣容中，那個鍵盤也很眼熟，不過叫不上名字。我始終記得在Roseland，愛歌"Undenied"的結爲被他那段令人屏息的琴聲點綴，是閃亮的一刻。可惜昨晚沒有這首。也沒有"Only You"，我一直很盼望他們能帶來法文版的。失望。
只有一次encore。樂隊一上來便淘氣地彈了"Roads"的前奏，幾個小節之後卻嘎然而止。Beth做個鬼臉說，一個玩笑。我大嚷"Roads"！同時突然想爬到臺上狠狠咬她一口！這古靈精怪的傢伙！結果是"Threads"。這個moment我也幻想過，之前就聽説Beth有份參與這首歌的吉他彈奏，我幻想她會像上次跟Rustin' Man合作Nyon現場那樣，操起吉他帥帥地來一段。可惜沒有。不過這首歌末尾“Riddle of life, when will I sleep, when will I know, where do I go, I can't find, no one to blame. Tears and tears. Tired, I'm worn……”，她暴怒地化身punk，振聾發聵的一段呐喊也十分完美。然後，終于，衆望所歸的"Roads"來了。我也終于忍不住整首合唱。想起2000年上王叔叔節目做嘉賓。我們在封閉的錄音室，関上所有的燈，聼這首"Roads"。他說，就好像被人在心裏面挖了一勺。我從未聼人這麽形容我的愛歌，然而又不得不承認他很準確。淚眼婆娑中望見女神Beth在我面前閉目歌唱這首神曲，那種瞬間崩潰的感覺讓我站立不穩。
最後一支："We Carry On"。萬料不到Beth會在高潮部分跳下台來和大家握手。全場沸騰。我驚呆了，措手不及。連保安也愣住。我只記得自己擧起相機拍了兩張沒有Beth的舞臺。塞進包裏。伸出手。摸到了摸到了！天哪，如遭電擊！女神的手軟綿綿的，很溫暖，沒有汗溼。我已經high到腿軟，不由自主地發抖。一屁股坐到地上。又彈起來。拍照。啊~不行了！！！
定下神來分別給Anise、Wendy、Vigne打電話，顛三倒四地敍述著。又買紀念品。一只麻布包。一只馬克杯。誰知一出門，手軟包落地，杯子碎成兩半。涼風襲來，我大夢方醒。
回家上網，Elsa跳出來説，等了我一晚。我便拜托她今晚看演出散場后務必幫我再買一只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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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曲：離開前一直站在我身邊的胖姐姐（Anise和我總結出：打扮成哥特&Loli的通常都是胖子？！），紅著臉懇求我發照片和vid給她。因她沒有相機。我被她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因爲我的相機太老，拍出來的僅僅只能是内部傳閲的記事簿而已。不過還是答應她。剛才給她發過去。她回信說，無法表達對我的感激之情，因爲這些影像對她太重要了。反又令我有些莫名感動。想，只有打從心底珍愛Portishead的人才會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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