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女人、变化无常丨译 · Pitchfork的评价

引:在Semper Femina里,Laura Marling用对女性特质的广识去探索了女性之间的纷杂关系。这张专辑充满了对友情关系在心理层面的美的观察。

Laura Marling Folk / Rock 2017 · MORE ALARMING
Laura Marling在她第六张专辑Semper Femina中用对话,体现出了具有“无意识的创造性”(innocent creativity)的音乐——她认为这种音乐“没有指向性,没有政治色彩”(not pointed, not political)。这是一个非常直观的概念,尤其是从这位民谣唱作歌手的口中,听起来尤为新颖。
00年代晚期,Laura Marling从她所属的民谣团体中脱颖而出。他们是一群真实的拜物教徒,喜欢在自己的粗毛呢夹克上戴“受伤的心”的胸针(此处尤指Mumford & Sons,Pitchfork多次2分警告,Laura Marling曾与其吉他手谈过恋爱。这个团体还包括Dharohar Project、Johnny Flynn等民谣团体和歌手)。
Laura Marling自己迷乱于“无意识的创造性”之中,但是却做出了属于这个领域的大师之作。在Semper Femina中,她的艺术人格一会儿是浪漫的实用主义者,一会儿又是遭受到迫害的圣体,一会儿又转换成神秘的吟游诗人。她的声音变得傲慢和富有距离感,只展现出恰到好处的灵魂以确保你能理解到她想传递的东西。在现在的年轻唱作人身上,我们很容易找到那种彻底的自我揭露,但Laura Marling可以在没有边缘的呆滞中藏匿她的内疚、恐惧、傲慢、诡计和狂喜,听者们将很容易就陷入她编织的遁词中。

Semper Femina,拉丁语中的“Always A Woman”,择取自Vilgil的史诗The Aeneid。这张专辑不是像大型史诗那样具有革命性质的长篇大论,它被赋予的,都是女性特质的代名词,并且让我们缓行在Laura Marling创造的,那令人心碎的和充满个人救赎的世界中。
专辑里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是一次意义更加广泛的尝试。其中有很多警示,提醒着人们天道不再酬勤,并且这种局面已经慢慢为社会所接受,抑或说人们被麻痹的现状。Next Time里Laura Marling似乎在宣言对地球的母性关怀。她用颤抖的音调唱着“I can no longer close my eyes/While the world around me dies/At the hands/Of folks/Like me”。
自2010年发布专辑I Speak Because I Can后,Laura Marling艺术人格里沉着冷静的特质就丝毫没有减弱过,但是在Next Time和Don’t Pass Me By中,浮显着一些新的东西。其间Laura Marling的对生活的观察和清淡的悲伤,就如同创作生涯中期的Elliott Smith,用对旋律近乎超自然的理解和运用去勾勒出混乱且脆弱的个体意识,用激情去引导对生活的惊骇。

随着进度条的滚动,问题也在不断深入,但Laura Marling给出的回答鲜能具体。在美妙的Always This Way里,她哀叹了一段被难以开解的社会境遇切断的友谊、当悲伤对Laura Marling射出一发能直击灵魂的子弹时,她忏悔道:“Twenty-five years and nothing to show for it/Nothing of any weight”。伴随着古朴的牧歌式的吉他伴奏,叙述者本人用一曲颂歌使自己再次平静下来,虽然这一曲显得并不十全十美,但“At least I can say/That my debts have been paid”。这样的和解稍显脆弱了。
像Laura Marling这样一丝不苟的唱作人们,通常不需要创新。但是她在像Soothing这样的音乐中却显得格外有趣。Laura Marling隐秘的文本内容如同雪球般累积,却并不会在叙述尾声给人以杂乱感。
Soothing也是专辑中唯一且真正饱含野心的创作,潜藏在那威严的声音下的,是既相互联结又相互排斥的bassline。其中“creepy conjurer” 这个意向仍“hands are in the door” ,她刻意让其保持在一种轻描淡写的、未解决的状态里。随着轻快的小调,Laura Marling又唱着对这个意向的送别:“I banish you with love”。用直接的掘弃替代对拒绝的美化,放逐也成为了一种慷慨的解放。

哲学意味在Wild Fire中达到了新高度,她唱道“There no sweeter deed may be/Than to love something enough/To want to help it get free”。这句话既是一种叙述者对智慧的愉悦的启示,又是一种对某些亲密关系的谴责,在这种关系中,对方已经难以与Laura Marling强烈的独立感相称了。这也是她本人最显著的艺术特征之一。
Semper Femina中,Laura Marling也许描绘出了一个女性主义者的乌托邦,同时也用她广阔的学识(Laura Marling拥有应用心理分析的硕士学位)去挖掘其中的缺陷,有时甚至会去破坏女性之间的关系。
对Vilgil诗歌的完整引用“A woman is an ever fickle and changeable thing”也许会让人感到一种(知识分子的)优越感,但Laura Marling在Nouel中恰如其分地把它转述了出来。
她孜孜不倦地在专辑中埋藏着情感的细微变化,这样的结果就是诞生了一张饱含了美感的专辑,富有对友谊关系在精神层面的细致入微的观察和随之而来的偶然间会迸发出来的浪漫。“I think your mama’s kinda sad/And your papa’s kinda mean” 她在Wild Fire中戏谑地唱道, “I can take that all away/You can stop playing it out on me”。
Laura Marling觉得,爱情是一种对父母的病态心理的抵御,但同时,他也承认了我们从他们那代继承下来的特质:顽固倔强、想要逃离的人格倾向和对残缺的美的追求。这是如此的相似,就像Laura Marling一直对抗着,但是又试图掌握的,那种更具有可塑性的民宿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