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树的人

种树的人
文/本刊记者 郭小寒

林生祥在北京的演出实在让人动容。他腼腆地笑一下，说一些介绍歌曲创作背景的故事：用灯照菊花的阿成，给自己的有机米写广告语得了诗歌比赛第一名的细妹，一直种树的阿伯，骑着风神125落魄回乡的钟永丰……他的语言朴实得没有一个形容词，如同他的人朴实的没有什么装饰。演出在北大百年讲堂，两把结实的木椅子摆在空旷的台上，林生祥在椅背上搭一条白毛巾，脚下放一个茶杯，偶尔拿起茶杯喝两口水，就像个邻家的大叔在干完一天的农活后在大树下乘凉，顺便给孩子们讲讲几天的见闻。大和大竹研两个人两把吉他，形成一个小小的气场，他们的音乐软中有硬，没有你熟悉的字眼也没有你熟悉的吉他和弦，很多复杂的情感和复杂的曲风被他们平静温软地简化。客家语的发音是有些硬的，在婉转的吉他下有种要哭出来的感觉，带着着土地的气息，林生祥说自己就是个唱山歌的人，他们曾经用这样的山歌反抗修建水库，用这样的山歌抵制WTO对台湾农业的侵袭，如今他们也用这样的山歌倡导有机，用这样的山歌来表达人与歌，树与土地，人类与自然之间都是平等善意的存在关系。
 林生祥说每天睡到自然省然后帮妈妈做家务，他家养着600多头猪，要帮忙干些父母干不了的重体力活。而钟永丰的各人简历里详细记载着自己几岁学会插秧囤肥几岁学会拉车，对他而言这个他上大学，出国留学，组织社团，做音乐社和当文化局长一样重要。作为曾经在城市里生活最终又回到农村的人，他们在美浓已经生活了10年，他们关心香蕉和稻米，也关心种树的古先生，种菊花的阿成和“白米炸弹客”。 把身边每一个人的故事写成歌，既是在赞美生活，也是在寻找自身生活的勇气和力量。
曾经林生祥是社会运动的勇士，对社会的不公有自己的抗争方式。现在在他的音乐中人类和平地要服从于自然，而他们音乐里的那些动物与植物也都被赋予了人类的快活与烦恼。在家客家传统的乐器，歌谣，语言这些流传下来的传统文化中再次获得了灵感与生命，他们的音乐没有离开土地所以郁郁葱葱，而歌声本来就生长与土地，就像树一样。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件，人性中那些阴暗残忍的东西又一次次突县显出来，而时值人间四月天，花草树木依然安静地生长。大家有没有人想过去安静地种一棵树，唱一支山歌？
树和人类，本应该一个长在土地上，一个长在心中。
不软不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