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纽约人
“如果说大多数舞曲是作为一种溶剂将人们溶解,脱离外壳,进入彼此的空间,那么Yaeji的歌曲则更注重外壳本身。这位纽约的制作人兼主唱并不畏惧夜店中厚重城墙般的尴尬,而是相信足够快的节拍和足够深沉的低音就足以将其拆毁。”(https://pitchfork.com/reviews/albums/yaeji-ep2/)
Yaeji全名Kathy Yaeji Lee,1993年出生于皇后区法拉盛,后随家人陆续飘荡过长岛,亚特兰大,和日本,最终于小学三年级那一年回韩国定居。2011年,李凯西女士被卡耐基梅隆录取回到美洲,学习平面设计,东亚研究,和观念艺术。她在念书期间便在学校广播电台担当DJ ,并自己制作曲目上传至SoundCloud。开始在网络上免费发布音乐的七年之后,李女士受邀前往科切拉表演,在各个层面上成功商业化。Yaeji的家人在近几年也逐渐认可她在音乐领域的成就,新专辑的视频中更是出现了长长一段和祖父相处的画面。她将自己的多重文化身份一一剥开并呈现在作品里,从坚持使用的韩语,到歌词中对亚洲流行文化的反思,同低沉的纽约夜店背景音结合在一起,使得各个语言背景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特定的角度以共鸣。Yaeji自己也曾说过:“多元文化下成长的人是拥有额外的层次和复杂性的,因为你是不同事物的一部分拼凑而成,你很难知道你在每件事情中的比例是多少,你无法量化它。”
“我们聆听世界的方式大多来自于我们的成长过程。Yaeji的歌声让我意识到,从小到大,在家里或在朋友身边,在餐馆或在亚洲电视台上,我有意无意间听到的各种亚洲语言的节奏和腔调,塑造了我对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认知。我偶尔会试着把这些声音(用别的语言)表现出来,但它们传达的感情和手续,表达的感情和焦虑,并不总是能完美地翻译成英语,就比如普通话中看似柔软甚至有些唠叨多余的轻声,实际上可能传达出一种决绝的渴望。这些不同的情感表达方式近年来逐渐为我们大家所熟悉,并随着K-pop的扩张成为一种全球力量,训练世界各地的听众如何重塑自己的聆听方式。”(https://www.newyorker.com/magazine/2020/04/06/yaejis-new-mixtape-is-the-opposite-of-social-distancing)
“What We Drew 우리가 그왔려던”是她在XL唱片公司的首张专辑。与早期歌曲相比,她的声音有了更多的飞扬、尖锐的品质,但其唤起的那种模糊暧昧的、类似ASMR的感觉,却得益于空灵的合成器和人声里细小的喘息保留了下来。新歌中描绘的和朋友一起晒太阳,与陌生人一起流汗等生活气息极强的场景,在发布后迅速被席卷全美的疫情打破,Yaeji个人的线下活动也几乎停滞,转至线上平台。更多的人得以接触到这位脸蛋圆圆,黑框眼镜,因儿童时期作为独身子女的孤独和内向还有点微微驼背的可爱女士。
自由撰稿人Michelle Kim记录下了专辑发布前后Yaeji的状态:
“凯西李正挥舞着她那厚厚的红色保温杯,仿佛那是一个设计师的配件。这是三月初一个周五的雨夜,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Kichin最后一次吃饭--当时是不知道的,直到这家位于布鲁克林的韩国融合餐厅在六月因COVID-19而永久关闭。我和这位27岁的音乐家没有都没有意识到,这一流行病将很快导致纽约进入封锁状态。她为自己随身携带姜茶的老奶奶式行为傻笑了一下,据解释说是这天气和疾病的消息让她拾起了古老的配方。现在距离《What We Drew 우리가 그려왔던》的发行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所有事情挤压到一起有点 ‘疯狂’,她的眼睛在精致的线框眼镜后面挤了一下的。脱下一件巨大的羽绒服,注意力集中至谈话上,她用柔和的声音问道:‘你今天过得怎么样?你饿了吗?’。”
“下一次我们互相问候则是zoom。现在是十月初,Yaeji正在韩国探亲。她在8月中旬到达,而后一直陪伴着她因疾病而长期卧床的祖父直至去世。她说:‘我感觉自己的状态非常软也非常情绪化。’而后解释了第一次参加为祖父举行的传统韩国式葬礼的经历,以及这段经历对她精神状态的高度要求。她说:‘这很累,但很美,韩式葬礼极高的强度有利于你更好的处理(亲人死亡这件事)。’ 总之,尽管发生了这一切,当我们聊到这一年的动荡时,她仍然显得尤其理智的周到和冷静。”(https://mixmag.net/feature/yaeji-cover-feature-interview-what-we-drew)
在访谈中,Yaeji也表示了自己不设置边界,保持创新的想法,希望自己可以不被限定为一位house制作人,而是以一个分享自己和朋友日常生活的dj身份为大家记住。 正如她的好友所说·:“请不要给这位年轻的美籍韩裔女士设置期待抑或是限制,没有人知道她未来会创造出怎样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