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在黎明陷落 可以的话我们一起溜走
肮脏的罗贝托,两次巧合。
一次是偶然闯入现场,当时那里对我来说有更为闪耀的东西,只是感觉涂俊南很年轻很小巧像个精致的南方男孩。我看他满头是汗地从台上下来问他,“不会很热吗”。十月的室内他戴了一顶鲜红色的毛线帽子,也没有擦汗笑着跟我说“热。但是你不觉得它很酷吗?”
一次是朋友推荐我读波拉尼奥去世前亲自整理的一些诗作,就是《未知大学》的雏形。那是我第一次接触这位智利诗人,猛然想起《燃烧的平原》,“落款是吻你,肮脏的罗贝托”。我开始仔细听了丢莱卡已发行的为数不多的几首歌。
书记员 执行枪决的山冈
望见什么 五月的牧场
夏季风 吹石蘑菇
哪株是解放 哪株是我的俘虏
(燃烧的平原)
说实话此前我没见过任何一个乐队这样写词。
我的皮鞋是舞池里的图章 / 我和你的父亲一样失常 / 眼里结满不确切的网
来问我明天上不上班 / 来问我婚姻的遗憾 / 来当我手里的云团
(工人体验馆)
我从涂俊南微博的缝隙里隐约能看出来他是个新潮的左派青年,歌词里随处可见工人阶级,拉美文学,苏俄作家对他的影响,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观察者和感受再创造者。
对抗,我想是一个摇滚乐队的核心。越来越多的乐手将自己像流量明星一样地包装,而继上次消失的转发之后,涂俊南也一直在关注那些谁看了都摇头的绝望的社会问题,和为微博上正常的女性平权运动发声。
音乐性极好的乐队鱼贯而进,我们仿佛忙不迭迎来了摇滚乐绚烂的泡沫经济时代。而丢莱卡这样文学驱动下的音乐创作者,他的文字功力、表达欲望、天生敏感与强同理心,是我们当下所紧缺的。为什么愈来愈多对乐队的高级评价变成“很好蹦”,毋庸置疑绝大部分创作完全瘸掉了词作这部分。后摇更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被无数人自作多情对号入座的一场巨大误会。
因为《空响炮》我翻开了台版《毛泽东语录》,目录前的那一页竖写着一行字,“献给对这个世界还有梦想的人”。涂俊南就是我觉得这一代年轻人里少数的还有劲儿还能发出光的人。但愿真正的左派不会被流行的狂潮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