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星极繁主义是对极简浪潮背后资本主义策略的反击
本文首发于公众号進化耳朵
作者:铎瀚,Apothecary;
译:铎瀚;
编:铎瀚;
头图:杳匿
铎瀚按
「隔墻有耳」译介小集 第二篇,铎瀚译《Apothecary X CZLT:On Neptunian Maximalism's Éons》。上篇请见尋找裸身集會。 比利时迷幻/爵士/蜂鸣/噪音/前卫乐队Neptunian Maximalism于今年六月发行了三部曲专辑《Éons》(虾米音乐、网易云音乐与Bandcamp均可试听),厂牌是意大利的金属/噪音名厂 I,Voidhanger。这是一支编制巨大的乐队(见下图),成员族裔复杂,自称为“文化工程师”,有意思的是,这词是Genesis P-Orridge(THROBBING GRISTLE和PSYCHIC TV)生造的,专门指代重新定义传统的实验方法,敌视平庸的常态文化,可理解为一种音乐的达达。
我再来解释标题——《海王星极繁主义是对极简浪潮背后资本主义策略的反击》,海王星极繁主义(即Neptunian Maximalism )的主创CZLT在It's Psychedelic Baby Magazine的采访里说,乐队名的Maximalism是对极简主义潮流的蓄意反抗,极简浪潮在艺术市场占主导地位,但已被扭曲为对“Less is more”盲目的美学崇拜,而“少即是多”同当前资本主义以最小的努力换取最大的利益的策略异曲同工。
在谈论“即兴”时,CZLT也展示了他的政治敏感性,他滔滔不绝,我转述大意——即兴是一种政治和社会姿态,它是每个人的无政府主义维度:没有主席总统将军元帅,大家互相听从并信任,并练习着平衡沉默与言说的天平。最后他还援引了乔治-阿甘本的 “意志就是命令自己服从”。
Éons,两个多小时的三部曲专辑,令人生畏的时间运行,绵延,危险,仿佛《女性瘾者》,仿佛《爱的曝光》,仿佛《撒旦探戈》;生成,崩坏,忧郁,捣毁,后人类狂想曲,末世唱诗。第一部曲To the earth,去地球,山沉坠,水倒流,感性描述以外还须分辨具体音律,听到湿润的萨克斯,飞来石般的鼓点,管乐维护了其左奔右突的自由爵士氛围,急促又磨人的带有部落色彩的打击乐则是其高耸的异教民谣感的来源,此时脑中臆想被蜂鸣金属的沉重地狱气和爵士乐平原游荡般的巨大自由夹在中间,时而釜煮,时而怒飞,等一个仿佛若有光的出口,离开地球;第二部曲To the moon,去月亮,浮现黑嗓,一副肉嗓的奔突如荆棘突然生长;第三部曲,去太阳,真正的毁灭,向着热的极端,温暖怀抱与粉身碎骨同时送赠你,明亮的萨克斯就化身塞壬,循循善诱的中年杀人狂,值得注意的是“Heliozoapolis”一曲的中段出现了西塔琴,印度斯坦音乐在金属、爵士、重度迷幻和噪音的烘托下呈缠绕态向上升起,东方死,西方死,人类死,太空死,历史死,未来死。福音。人类说:“操!!!”,上帝说要有光啊,佛说法将灭尽,佛说一切在燃烧!
诚实记录我错乱但必有吻合之处的联想——率先使用双底鼓的Louie Bellson,Swans围绕一个和弦笃定地搭建通天塔,Charles Mingus,ZU的朋克式自由爵士,Miles Davis《Bitches Brew》,科川的《Ascension》,当然了,还有让世界充满泥泞的爱的Sunn O))《Monoliths & Dimensions》 ,以及Electric Masada的《At The Mountains of Madness》,还有Pharoah Sanders,The Kilimanjaro DarkjazzEnsemble的《Here Be Dragons》,另外说到爵士乐与金属/噪音的融合绕不开的John Zorn,甚至是前Napalm Death的鼓手Mick Harris,当我让与操听听这张巨狠的专辑时我俩也不约而同想到了Shining(不是瑞典的那个!是翻唱《21 Century Schizoid Man》的那个同名挪威队儿),他还提到了早期的Sepultura。
Neptunian Maximalism的首专,熔合了以上,而且得说真正大的音乐不管其枝蔓听感如何,它都是囊括——或更严谨一步——正在囊括一切声音的,我甚至也能从里面听出宇宙样板戏的意思。
听完Éons当日独自进山,林子工整,我心不静,山里下雨,难得静寂因而难免触景生情,人杵在泥里仿佛在讨好无限动荡又平静如我姥姥的大自然,想转个头把烟头捻熄在山的舌头上。这不可能。但我想明白了自己对Éons真正想说的话:对着真真切切的毁灭欲,人只应当默默嘶喊爱!爱!爱!爱!
2020.10.8
(下面请欣赏Apothecary对Neptunian Maximalism主脑CZLT的采访,我选择这篇来翻译是因为Apothecary也是Lars von Trier和David Lynch的影迷;CHAOS REGINS!!!)
采访文章
五月初,当我在I,Voidhanger厂牌的Bandcamp主页上第一次看到Neptunian Maximalism的首专《Éons》时,我便知自己已为其激烈成分所折服。即便当时此专辑尚未完整发行,但仅从封面那幅华丽的愤怒佛陀画像,以及气势磅礴的曲目表和制作人员名单来看,直觉告知我:此间潜藏了强力且多维之物。几周后,当拿到《Éons》的宣传片时,我最初的假想得到证实,随后我就被NeptunianMaximalism那奇诡却不可抗拒地熔合了蜂鸣、厄运金属、爵士、民乐和迷幻乐的声音所震撼。虽非标准意义的"金属",但《Éons》明显地有一种类似于金属的特殊重力与浸没感,与我钟爱的Sunn O)))、Pylar和DarkBuddha Rising有异曲同工之处,然不知为何,其听感并不过分趋近其中任何一个。 我彻底被《Éons》吸引了,于是我设法找到了Guillaume Cazalet (又名 "CZLT"),他是比利时的多乐器演奏家,也是Neptunian Maximalism背后的野生主脑,我们就这张专辑的主题根源和背后的整体创作灵感进行了一次拨云见日的对话。
Apothecary: 你好,感谢你拨冗接受采访。一直以来,我就迫切地想要剖析Neptunian Maximalism背后的音乐和创作灵感,以及了解你在其中的角色。让我们开始吧!Neptunian Maximalism的声音,呃... ...很他妈巨大。很难相信你们乐队对如此众多风格领域的涉猎是凭空出现的,或是并未在此前的乐队经历和素材中扎根。你们到底是如何开始这个庞大的、类似管弦乐队的项目的? CZLT: 嗯,起初只是自由即兴的音乐。2018年我加入了Jean Jacques(乐队的萨克斯)的即兴实验室(Lab'OMFI> OneMoment, Free Improv),并与他相识。2018年3月,我在HS63组织了一次驻场演出,JeanJacques吹低音萨克斯,我表弟Pierre Arese(AKSU)和Sebastien Schmit(K-Branding)担任双鼓手。我们在连续两天内完成了所有的录音,第三天还演了一场。然后,我带着经过3个月密集整理的曲目回来,加入了人声、贝司或吉他、打击乐、西塔琴以及长笛。Sebastien来了,他为我们安排了一些高难度的人声和一些锣的部分,JeanJacques来录制了他那美妙的高音萨克斯曲,这就是我们的第一张EP(译者注:此次录音即2018年发行的《HS63 : A Voodoo Heavy TribalExperience (Live 2018)》)。其余的素材就孕育了《Éons》三部曲。简而言之,我们每个人都各自施加着影响,但音乐的即兴创作使我们更多地令内心魂灵去自我讲述,而非自我的刻意创造。
Apothecary: 歌曲创作一般是以一人或几人为中心向外辐射推进,还是真真正正的群策群力?
CZLT: 是集体努力,然后我会在JeanJacques的理论影响下给到一个凝练的设想。如今这个过程已演变成另一种集体经验,目前在录音室里,我们九个人演奏两首曲子,所以我必须编排/协调不同的成员,做到既能实现最初的愿景,同时也激发每一成员最大的即兴潜能。我们同舟共济,所以并无坏乐手一说,也无弹错音一说,只有靠谱的每一个人。
Apothecary: 我相信你个人对NeptunianMaximalism的音乐影响一定很多,但你觉得还有哪些艺术家与这张专辑是血脉相通的?
CZLT: 对我来说,StephenO'Malley(Sunn O)))、Gravetemple、Khanate,以及《Shade Themes From Kairos》这张专辑)的作品有着毋庸置疑的影响。然后,许多音乐家与他合作,其中包括像Oren Ambarchi, Steve Noble,或者对我个人负责那部分来说,还有WillGuthrie, Eliane Radigue, Ustad Asad Ali Khan, Pandit Malikajun Mansur, ManoloCaracol, Mike Vest, Al Cisneros and Matt Pike, Jimi Hendrix, Santana, John Coltrane,我可能有遗漏。
Apothecary: 你们的作品都是即兴写就的吗,还是说有时候它们更多的是来自于一个预先建立的结构或想法?
CZLT: 就我个人而言,灵感都是围绕着金属乐、蜂鸣和神秘主义的音乐而来,这些欲望在“To The Sun”部分的首曲 "EÔS "中灵光乍现。但并无预设结构,绝对没有,只有在 "Odaiko"(“To The Earth”部分的首曲)中,我们才根据GA(mala)GA(mala)GA(mala)TA(ki)TA(ki)TA(ki)定义了一个节奏框架,但谁知道之后会有什么玩意儿由此延伸呢?
Apothecary: 当你们录音的时候,是分开录制每一件乐器,还是有时候你们会作为一个大乐队直接现场同期录音?
CZLT: 在《Éons》中,我们有80%的歌曲是一起录的,而非全部曲目。在“The Conference Of TheStars”中,高音萨克斯的音轨是一遍过的,比如“To The Moon: VAJRABHAIRAVAPart II - The Rising”中的solo一样。但当我在家里做编曲时,我也是通过同样的即兴方式和第一直感来完成这些。也就是说,我试着通过保留尽可能多地初始音轨的方式去重演,尽量一次搞定整首曲子。因此,“VAJRABHAIRAVA”第三章节中的黑金厄运吉他都是在一次长录音中完成的。
Apothecary: 细分来看,至少在我听来,Neptunian Maximalism似乎是一个蜂鸣、爵士、民乐和迷幻乐的大熔炉。不过在所有这些东西中,你觉得哪一个才是乐队真正的核心特征,可算作其余全部的基石?
CZLT: 我会说是全部!
Apothecary: NeptunianMaximalism始于2018年,并在同年推出了EP《The Conference Of The Stars》以及现场专辑。从当时到今年发布首张专辑《Éons》,你觉得这之间到底有何变化?
CZLT: 《Éons》融合了HS63现场体验中的部落和巫毒元素,以及《The Conference Of TheStars》的纯粹蜂鸣乐歌剧形式。在这张EP中,我们还发现了一些《Éons》中曲目的另类版本,因为所有这些都是在同一个周末录制的。
Apothecary: 虽然我不会把《Éons》称为标准定义的金属专辑,但它看起来不仅有宏观上的金属美学,而且似乎吸引了国际金属界的大量关注。你觉得原因可能是?
CZLT: 我想一个确凿的事实是这张专辑是在I,Voidhanger唱片公司发行的,除了金属元素之外,比如一些人声绝对是死亡/黑/厄运金属式的。
Apothecary: 你觉得什么是让非金属乐仍充满“金属感”的重要因素,就如我此前所述?
CZLT: 我已经会说是弦上的失真和Fuzz,这很显见。然后把吉他最低音降到A音,加上低音萨克斯的C音, 就会把声音的沉重一面给得足足的。当然,咆哮和呐喊,大音量,如同军用的排炮。
Apothecary: 对于一张超过两小时的三部曲专辑来说,《Éons》有种非凡的流动感,无论是在三部曲之间还是在各部分的各个曲目之间皆是如此。绝不拖沓,也拒用任何填充物,有时听起来就像一张130分钟的盛大演出。你们是把单独录制了每一音轨,还是说这的的确确是一整首曲子,只是后来被卸成了十六块?
CZLT: 两者皆有之。一张专辑几乎是一个大曲加上一到两轨后加的录音。都是在后期制作中精心重组的。
Apothecary: 让我们深挖一下《Éons》更具主题性和哲学性的一面吧,我相信这里有很多东西需要解读的考虑到这张专辑的三碟结构,从地球、月亮和太阳的角度来看,我觉得你想通过这张专辑传达一些非常原始的东西,关于人类历史和人类与宇宙的关系。你能不能详细介绍一下这个结构,以及背后的灵感?
CZLT: 是,的确如此。近几年,我一直对地球上生物的未来以及人类对它们的影响兴趣盎然,并不停地扪心自问。事实上,有必要研究一下人类与其他生物物种的进化对比,才会发现我们还没有成为真正的“人类”。问题的关键是,我们的破坏行为并不完全是人类独有的,而是任何物种在有机可乘时都会抓住的一种生物扩张主义倾向。今天因为我们的生态足迹而压抑和阻止其他物种的逃,所以我们几乎无法设想,在尺度各异的时间体系内,其他物种可以成为 "人类 "智慧(有声语言、先进技术、文化等)的候选者。于我而言,任何动物都是潜在的人类。人类并不纯粹是我们这些伟大的类人猿所特有的状态,对我而言是一种意识状态。我们仍需努力,因为就目前而言,智人状态所赋予我们的在当下世界的地位把我们锁进一种盲目的刚愎自用之中。我们现在必须以下一步为目标:智人,一个知道自己无知的人。为了达到这一目标,当务之急是秉持一种非人类中心主义的姿态,去重读并再次理解人类最古早的过去,逼近我们的"动物 "状态。关于恒星和行星的问题,我乐于在这些古老知识(比如黄道星相学)与它们对我们的影响之间重新建立联系。这些知识就像原始心理学,是使我们能够在社会中了解自己并且保持一定的距离来看待自己(无论单独的个体还是整个文明)的工具。因此,每张专辑的名字都是对这些星星发出的呼唤,是意念、力量和偶然性的箭矢。这也是对这些无形之力的敬意,若它们可完全被驯服,便能将我们的认识与领悟牵引得很远。
Apothecary: 这张专辑似乎也受到古代神话潜移默化的影响,主要是通过歌曲的标题和一些引用("Ptah Sokar Osiris","Lamasthu","Enuma Elis","Vajrabhairava"等)。这都是打哪儿来的?
CZLT: 这是因为我从小就对古埃及狂热痴迷,现在延伸到所有其他形式的古代多神教文化与文明。人性在这些时代已经被极好地勾勒出来了,尤其是在多神教的神话中。
Apothecary: 即便这张专辑并没有很倚重唱词,但我不禁觉得《Éons》也是在讲故事,它似乎是一张概念专,对吗?如果是这样,那这个故事会是什么呢?
CZLT: 是这样的。每首歌曲的标题以及三部曲的标题都在讲述这个故事,这个故事从地球的诞生(冥古代)到人性的统治,最后被杀生药剂式的统治所取代:智慧的大象,基因进化,被赋予了复杂的语言形式,拥有广泛的情感光谱等等。另一方面,这些歌使用的是 "原智人 "语言,这是剑桥大学一位研究人员基于想象开发的一种推测性语言(译者注:见《Éons》的版权信息),我给它们加注了一些魔幻色彩,但对大伙儿而言,它们在字面上就是无意义。
Apothecary: 《Éons》有着颇为宏伟的戏剧感,好像受到了歌剧、剧场或类似艺术媒介的影响。你觉得有哪些非音乐的影响启发了这张专辑的制作?
CZLT: 很明显是绘画,因为我是一个画家。还有电影、很多哲学,以及科学。然后它的形式首先是古人的总体艺术,其间的音乐、器物、思想运动、叙事等等混合在一起,在世界各地仍有活的痕迹(濒危),洞穴有时是这些灵异事物和萨满教活动的场所。最后,深奥的、超自然的和秘而不宣的神秘文化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来源。总的来说,我感兴趣的是所有诉求精神的艺术。正如德国艺术家Jonathan Meese所说:"艺术不是宗教,但每一种宗教都是艺术"。
Apothecary: 我之前提及Neptunian Maximalism似乎博采众长,但最重要的是,在我看来,你似乎是蜂鸣和自由爵士的融合。我认为这是一个在过去二十年里发展得蛮蓬勃的风格,比如Sunn O)))、Pylar、The Kilimanjaro Darkjazz Ensemble等人的作品。的确,这俩风格的搭配似乎比很多人预期的效果更好。你认为Neptunian Maximalism在这种萌芽的融合流派中处于什么位置?
CZLT: 且说它是自行发生的,那之后也可能是另一回事,因为NNMM是一个自由实体,奔向尽可能远的所在。我很高兴我们处在这个场景里,她活得越久越好,因为这是通往过去的一道美丽的门户,蜂鸣和自由爵士乐都是极其原始、属于“过去”的音乐。
Apothecary: 在某种程度上,我认为Neptunian Maximalism甚至是实验氛围音乐、迷幻、前卫摇滚和蜂鸣等流派的早期代表的继承人。听Éons的时候,我有时会不由自主地想起La Monte Young、Kraftwerk、Van Der Graaf Generator,甚至可能是The Velvet Underground等人过去的作品。你们是否觉得自己和60年代末到70年代末的音乐实验探索有什么特别的相似之处?
CZLT: 是,完全是,这是多么美丽的时期啊,这绝对毋庸置疑,即使我发现我们当代的音乐也是极好的。
Apothecary: 你觉得你们的音乐在比利时的语境中接受程度如何?Neptunian Maximalism的独特风格是否有听众,或者你们觉得自己真正的目标是什么类型的前卫先锋音乐场景或社群?
CZLT: 事实上,NNMM并没有真正的观众(或者说暂时没有,哈哈!)。我所属的实验噪音摇滚场景、极端音乐、新生事物的自由输入等等都有其边缘受众,但我们的机遇几乎不存在其中,也不存在于比利时的实际语境中。你知道,我来自卡马格和塞文纳之间,所以我有其他的场景可供参考。
Apothecary: 过去的现场演出情况如何,在疫情平静下来之后,你们对未来的演出有什么大计划吗?
CZLT: 过去的演出非常顺利,每演一次都是我们的一次大步向前。疫情出现后,在现场演出方面没啥影响,可能耽误了我们出去玩儿! 明年一月,我们最后一次的现场演出录音将由I, Voidhanger Records发行黑胶与DVD,同时我们还将在丹麦的Northern Winter Beat音乐节献上一场教堂演出,另有一个巡演的项目也在筹划中呢。
Apothecary: 我相信在推出了《Éons》这样的不朽之作后,你们可能都只想消停一段时间,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 这之后Neptunian Maximalism对手头的素材有啥新计划吗?
CZLT: 消停?绝不!我们很快就重返录音室,和我们的鼓手Stephane Fedele一起,我们接管了一个旧的录音室,并且正在改造它。我们的排练录音可以变成永无止境的作品!
Apothecary: 你觉得乐队未来的素材会继续沿用这种广泛熔合蜂鸣、爵士、民乐和迷幻的脉络,还是说你更愿意追致力于其中一个领域而非兼顾所有?
CZLT: 不知道。现在是灵感说了算,取决于人物、环境和方式。
Apothecary: 我觉得Neptunian Maximalism的声音会自然而然地延伸,并吸纳其他潜在的艺术家来合作。在蜂鸣、爵士、迷幻,甚至是金属界,有没有什么较为知名的音乐人,你会在某个时间节点考虑联系他们,并共同创作?
CZLT: 就我个人而言,我很乐意与Stephen O'Malley、Oren Ambarchi、Will Guthrie、Mats Gustafson、Michaël Zoé DeWitt、Alexey Tegin等人合作。拭目以待吧。
Apothecary: 除了NeptunianMaximalism,你目前还在做其他项目/计划吗?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我们关注,或许能看到你的才华在其他媒介中发光?
CZLT: 是的,目前我正在搞CZLT个人计划(译者注:CZLT是一个融合了蜂鸣金属与印度音乐的个人计划,模式是在蜂鸣金属之上叠加西塔琴和笛子的演奏),它的第一张专辑很快就会在Ascetic Visons上发行,我还在进行另一个残酷迷幻黑金属的秘密个人计划,同时我也在寻找一个厂牌来发行DMT的JENNY TORSE(译者注:JENNYTORSE是歌手Stephane Van Tricht和音乐制作人Guillaume Cazalet——即CZLT——的项目,他们将狂暴的人声和雷鸣般的吉他融合在一起,创造出一种敏锐的、配乐般的音乐)的最新黑金属专辑,AKSU(译者注:AKSU是一个自2011年10月11日开始的即兴噪音项目,生理的和神经过敏的体验是他们行动的核心;CZLT为AKSU的吉他、小号、效果器和人声)的新作将在年底由Aurora Boréalis发行,而另一个来自Neptunian Maximalism成员的支线计划可能会以ZAÄAR的名字在WV Sorcerer Productions (译者注:巫唱片为法国/中国音乐厂牌,风格包括黑金/噪音/蜂鸣/氛围/迷幻/田野录音/民乐等等;译者本人就是通过巫唱片主理人若潭的推荐听到了NNMM)发行。除此之外,你还可以在互联网上找到我的图片作品,比如CZLT Tumblr,当然,更多的作品可以在我的厂牌HOMO SENSIBILIS SOUNDS上找到。
Apothecary: Metal Storm总是乐于从艺术家那里得到一些推荐, 并且对非金属音乐敞开心扉,请给我们一些的推荐好吗?任何最近特别激发你灵感或者让你心儿荡漾的音乐。
CZLT: 别犹豫,你可以去我的YouTube播放列表上收听最新的Magma、Chaos Echoes & Mats Gustafson的专辑、甘美兰音乐(译者注:Gamelan为印度尼西亚的民族音乐一种,主要乐器有钢片琴类、木琴类、鼓、锣、竹笛、拨弦及拉弦乐器和其他宗教性的音乐)。我也迫不及待地想听Skáphe(译者注:美国黑金属乐队;我也巨他妈喜欢他们!!!)的新专辑,在Stockolm聆听来自Psychic TV的现场直播。如果你喜欢我们的演出,你一定不能错过Zu and Mombu(译者注:即Mombu & Zu)。但这些问题让我很头疼,因为我此刻脑袋里就都是这样的问题,一小时后我会开始思考所有我想分享的东西,我会感觉之前没说全。
Apothecary: 我们也是一群狂热影迷,总在电影王国搜寻时新的好东西。你对目前的院线有何推荐,比利时的或其他地区的?
CZLT: 很难,最近电影院变得太穷了......但我会立马推荐的是莱奥·卡拉克斯的《神圣车行》、佐杜洛夫斯基的电影,当然还有肯尼思·安格(但那是大家都知道的老片),我喜欢所有昆汀-杜皮约的作品,但说完这些,说到最近的片子,我一时间啥也想不出了。 Apothecary: 再次感谢你接受MetalStorm的采访,为我们最后吆喝吆喝或者随便说点啥吧。
CZLT: Zazas,Zazas,Nasatanada Zas! (打开,打开,地狱之门,打开!)
*再次感谢CZLT为我们带来这篇发人深省的采访。请没听的朋友们快到这里来听Neptunian Maximalism的《Éons》。
OM SHANTIH SHANTIH SHANTIH (唵!愿我们身心灵平安)
原文发表于公元二零二零年九月十六日
译自Metal Stor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