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d:What's past is past

至今我都无法分清，Red的结晶是Swift有意为之还是其偶发性的情感碰撞。

事实上在Swift凭借《Fearless》获得格莱美年度专辑时，就有不少评论家对其抛出质疑。Red发行之际，最受讨论的或许是被称作乡村小天后的Swift拿出了一首纯正的Pop单曲作为首发主打。We are never ever getting back together，一首拥有小品式反讽、精妙Slogan以及独立女性宣言的冠军单曲，被人民群众嘲讽为“分手大师”。除了具有欺骗性的吉他Intro，We are never ever getting back together是一根闪耀着正统女权光芒的权杖，一个关于男人说自己需要私人空间，却在一个月之后才回来跪地求饶的故事。我依旧不懂Swift当年怎么会因此被媒体打成坏女孩形象。Swift甚至在这只单曲开创了其所有流行专辑首发单曲都必备的小品式Bridge，她们的孩子有：被用在版权争夺站中的Dirty Dirty Cheat，病毒式Meme钮钴禄泰勒死了以及在正式版被删去的孩子们拼字游戏很棒。

Red是一张耐人寻味的专辑。若是因为互联网带有偏见性的流言蜚语或者首单的超长流行hook而将专辑拒之门外，那恐怕会是一大遗憾。在这张专辑里，Swift像是被繁华街景吸引那般，谱出了极具流行价值的单曲。State of grace霸道摘录了青春物语，并通过鼓点光速播撒她早慧的种子，这些炙热的文本在体育场馆迸发出巨大能量。在Swift全面流行化之前就设立的里程碑I knew you were trouble里，利用回响贝斯伴随恐惧感往听众的脑门上砸出一个大窟窿，轰炸机式的电子声幕降下来那一刻所有人WasLike：我晕倒？这来自一位乡村公主？而在她庆祝自己步入22岁的曲目中，邀请听众一并跳入泳池忘掉那些琐碎的破事（一些来自臭男人和项目deadline的纠缠），在一场盛大的闺蜜之夜埋下属于青春赞歌新浪漫的词句：We're happy, free, confused and lonely in the best way/It's miserable and magical。

Swift通过精妙的词句选用，对主题“Red”进行循环反复的具象化——抽象化——具象化。听众通过歌曲联想到的一切红色物品，就这样悄咪咪的被替换成了秋天。脸红，枫叶，交通指示灯以及厨房里的双人舞，关于这些琐碎片段的故事，在其精准的笔触下，催生了奇妙情感反应：像是在脑海里回忆点滴时，一道强光投射进来，形成了一道光晕。All too well娓娓道来的每一个小节都满载深情，在清晰看到故事轮廓后，Swift引入丰富的细节，将情绪化作热浪——排山倒海至其层层翻涌。强烈的推进后，引爆了回忆的走马灯：停顿，枫叶落地心理性瘫痪躺下；重启，绿灯亮起斑马线掩面直行；余震，明明哭到流鼻水但物有余香。

专辑中，还描述了关于Red更具有攻击性的侧面，燃烧与毁灭——象征着爱情两种不同的发展阶段。同名单曲Red里，Swift把热恋比作红色，而失去与思念都糊上了蓝和暗灰的冷色调。Begin Again仿佛一阵红晕浮在脸颊上，失重感传遍全身，曼陀林Solo后，整个回忆燃烧起来，画面里却抹上淡淡的红色脂粉，Swift通过不同色泽的红，完成了对爱的侧写。

在书写这篇文章之前，我一直认为Swift想表达：假设一段情感关系被记录，那么真爱是可以永恒存在的。这份印记将会获取适应性能力，它可能是围巾，可能是玛莎拉蒂。我的播放列表里有一首歌“River”多达12个版本，原版来自Joni Mitchell在1971年发行的专辑《Blue》。River钢琴的编曲采样了经典的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不要以为这是喜庆的圣诞乐章，River整首歌充斥着遗憾，散发了一位自省的女性所拥有的刻骨的感染力。Swift在最新发布的民谣专辑《Folklore》也做出了这样的尝试，The lakes里她绽放金色的奇迹光芒，尽管她困扰于自身音乐的处境：被盛放的花朵拥簇还是继续写下哀怨的诗篇。

大多数年轻人的野心勃勃都放在情爱上，双向奔赴致炸裂开。多年后的Swift告诉你：I want to be defined by the things that I love...Not the things that haunt me in the middle of the night。事实上，Swift并没有在专辑里描述过任何一段完整的故事。她从一段情感经历里截取动情的一面切割出来，打磨抛光后，组成了爱的结晶。而Red最令人流连忘返的一点，或多或少也在于它偶发的化学反应——我很难找到充足的证据去论证Swift是意图用“缜密”的曲目编排让听众有足够的耐心听到最后，挖得宝藏。她在记录逝去事物的同时，通过对应特定画面，为其写下无法抹去的注脚，而正是这些散落在专辑各个角落的情爱短篇故事让我魂牵梦萦。

Begin Again的文本令我感慨颇多，我从未在音乐中感受到如此强大的情感磁场。其中透露出了她对爱情的担忧，就好像憎恨会在一通电话后爆发，清晰的回忆会带来心脏撕裂般的痛苦，但这些问题的答案都藏在专辑里。Swift对爱情的态度是极其悲观的，不论是“Love ever does is break burn and end”这种结果导向的诗句，还是在重燃的爱火中，吐露出“Watched”的冷静和淡然——Swift像是一段情感关系的旁观者——其通过“情场经验”对爱的火苗进行了预判，即Swift提到情感关系的三个阶段：Break，Burn，End。但当聚光灯亮起，当潮水般的爱意涌来，她始终无法抵挡这份炙热的红色袭击：For the first time，What's past is pa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