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窥探到更深处的田馥甄的机会
田馥甄的第四张专辑《日常》发行的时候,我正在过高考结束的人生中最快乐的暑假。转眼四年过去了,我大学毕业了,第五张专辑终于来了。这四年新晋流量和短视频的流行,加速冲击了本来就在走下坡路的华语乐坛,要做到所谓的“出圈”hit曲越来越难,许多歌手们似乎也从“流行”开始往“自我”转型。在这四年里,田馥甄离开原公司自立门户。离开华研的固定班底,意味着可能要与群众喜闻乐见的芭乐情歌做切割。令人欣慰的是,小众音乐人组成的基本盘的制作团队,给出了一份概念完整性到位的答卷,做出了一张在传唱度和表达自我中保持微妙平衡的专辑。
《intro》
截取专辑最后一首《或是一首歌》片段,重新编曲,奠定专辑的基调:“我把我的灵魂送给你”,是一些孤独的自言自语,我想直白地给你看田馥甄的心里在想什么。同时与结尾呼应,一头一尾把整张专辑连接起来,矛盾的、多元的,都是田馥甄。
《先知》
对标四专《日常》的《人间烟火》,迷幻摇滚曲风,讲述爱情里的迷恋过头和互相牵制,歌词天马行空甚至带点不知所云的感觉,配上电子乐编曲,比《人间烟火》的氛围来得更晕眩,但相比于《人间烟火》不食人间烟火般的词曲和编曲,《先知》会给我更多层次的现实感。
《田》
我认为是田馥甄出过所有歌里最神婆的一首。从《渺小》开始,田馥甄的风格会被诟病模仿这个天后那个神婆,总之不像她自己。且不说是公司给她的路线,还是她自己的想法,但是在神婆风上确实偶会看到别人的影子。不过这一切争议可以在这首歌终结,《田》不仅是田馥甄的姓,是歌词中的玉米田,也是这首歌像实验田一样的创作。就算是知道歌词引用麦田怪圈的现象,仍然晦涩难懂。外星人留下的几何图案像图腾,解不开的答案那就反向操控,在玉米田引诱外星人,豢养外星人,杀死外星人。再配上田馥甄叹息般气音的唱腔,毫无疑问这是一次成功的大胆跳脱的创作,告诉听众,这是专属于田馥甄的思考,田馥甄自己的神婆风。
《底里歇斯》
歇斯底里其实并不是有典故的成语,而是外来词hysteria的英译,是一种癔症。歌名颠倒前后词语的顺序,就有种错乱的感觉,歌曲也带着一股患上癔症的疯狂。这首歌可以对标四专的《无用》,循序渐进,逐渐失控,接着上一首《田》后面播放,初听觉得平平无奇,萨克斯的加入让人觉得悠扬得带着违和的分裂感。再听会觉得这首歌承接了专辑前面的歌,并且把气氛推向了高潮。我听过《无用》的现场,很期待《底里歇斯》的live,一定很精彩。
《一一》
这首歌的风格非常火星电台,火星电台的创作个人特色强烈,甚至可以说有本土特色,在某种程度上增加了港台歌手诠释歌曲的难度,Eason的《Rice & Shine》的Rice部分就是火星电台制作,就被质疑过本人的特色被掩盖。田馥甄翻唱过Eason的《娱乐天空》,cover表现得中规中矩。真正到了合作的时候,能看出田馥甄花了功夫,《一一》保留了火星电台的制作风格,从歌曲架构和编曲不难看出这是一首有区别于台湾流行音乐的歌;同时也展现出田馥甄的田氏唱腔,《渺小》开始改变的咬字和唱腔赋予了这首歌属于田馥甄的韵味。这同样是一首很费解的歌,联系mv或许会更好懂,贴近芸芸众生的mv告诉我们“没有不会停下来的绝望”。
火星电台主唱黄少峰回想起写歌的初始,“没有回去的路,只有身后的风景”,想写一个偷看了别人信件的好心人,希望自己是那些痛苦的出口,而爱是刺穿谎言的匕首。
这也可以理解为是对前段时间的风言风语的一种反击。
在歌词上,黄少峰写的是「盲从」这件事。“一一”的意思可以是陆陆续续,一个接着一个,用来形容一个人的从众心,这个时代大家常在追逐同一个价值观、同一件事情。
《皆可》
同样是蓝小邪作词,可以对标四专的《灵魂伴侣》,不同的是《灵魂伴侣》要表达一种灵魂不敢相认的遗憾,而《皆可》是一种与遗憾共存的豁达。一首可以划分在田馥甄舒适圈的歌,正如田馥甄给大众的泛印象一样,文青台湾流行乐女歌手,歌曲初听很抓耳,旋律和歌词反复的“可不可以”排比句自带洗脑,轻缓的编曲配上田馥甄的声音像叹息,叹着寂寞多久了还是没好的寂寥,最后放过了自己,一切皆可。
《无人知晓》
专辑同名歌曲,毫无疑问是全专最符合主流市场的歌,葛大为作词,这首歌不需要过多赘述,在爱情里的辛酸苦楚,有故事的人总能找到自己共鸣的点。非常典型的田氏情歌,像《寂寞寂寞就好》《还是要幸福》《你就不要相信我》《小幸运》《爱了很久的朋友》一样,相信在几个月以后会在短视频App和视频网站bgm里经常见面。
《讽刺的情书》
2018年金曲奖风很大的最佳新人丁世光作词作曲,是田馥甄很少尝试的R&B曲风,一首很考验唱功的歌,歌词密转音多,田馥甄一开口让我想到“五月的天 刚诞生的夏天”,两首歌完全不搭边,大概是田馥甄的唱法让我一下回到十年前。
《人什么的最麻烦了》
很像徐佳莹风格的歌名。透出一种随性的吐槽,编曲确实也简单,但是分了左右声道,人声在右边,爵士吉他在左边,两边像是在对话,吐槽着麻烦的话,像民谣曲风,比较清新的一首歌。
《悬日》
专辑里最早发行的歌,我个人认为最早发行这首歌并不是什么好策略,给我留下了一种专辑基调就像这首歌一样,让我有担心一阵,好在这首歌在专辑里并不非常突出,比较平淡,娓娓道来一个遇到前任的故事。
《或是一首歌》
专辑的谢幕曲,与intro呼应,告诉听众,在这张专辑里所表达的:田馥甄的内心世界就到这里了,谢谢聆听。 deca joins的风格一如既往慵懒轻柔,这是一首温柔的能让人放松下来的歌。
总结,四年磨一剑,田馥甄并没有原地踏步,可以说是《日常》过后的触底反弹。在这张专辑里,看到了更多的、更完整的自我。相比于在华研时期的固定班底、一年至少一首的出圈热歌,这张专辑的突破让人惊喜。她在专辑里大大方方地展露出自己的矛盾,诚恳地展现出四年来的进步和思考,让听众能与灵魂深处的她共鸣。我认为这张专辑也撕掉了一些刻板印象的标签,起码我在这张专辑里没有察觉到任何其他女歌手的既视感,如果你有解读出她像某人,那或许是你的问题。
五张专辑个人喜好排名:《渺小》=《无人知晓》>《My Love》>《to Hebe》>《日常》
歌曲推荐:《皆可》《一一》《讽刺的情书》《或是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