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欲望、向内求，佛系田馥甄的音乐之道

「嗯，你爱豆的歌基本都是让人减少欲望的耶。」好友在听完我推荐给她的田馥甄第五张专辑的五首新歌后，对我发出了这样的感叹。疗愈、温柔、浪漫、清新、哲理、共鸣，诸如此类的形容经常听说，但「让人减少欲望」这样的评价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不过仔细想想，觉得好友的点评很中肯。你看，《悬日》是劝自己断舍离，《皆可》是讲接纳自己、因上努力果上随缘、不强求个人际遇，《一一》则是阐述「不要懂得许多道理仍过不好一生」，要把握当下、珍惜眼前人（MV中田馥甄直接以上帝视角观看百态人生）。到了《或是一首歌》，直接告诉你，世界的尽头，是悲伤和快乐相同，所以不必为失去的、为受伤的过分难过，也不必汲汲营营地追求所谓的成功与享受。简直清心寡欲到让人想皈依啊！唯有活泼可爱的《先知》，带上了世俗的烟火气息，在爱情门口忐忑徘徊的模样勾起了听众的恋爱火花，这是难得的走肾又走心的田氏作品。

「她的新专辑叫做《无人知晓》，这要怎么宣传啊？」好友的疑问也是我的担心。事实上，田馥甄这张新专辑几乎零宣传，如果有，也会出现#田馥甄 无人知晓#或#无人知晓的田馥甄#这样反营销的宣传符号。颇有一种逆向行驶的意味。写到这里，我突然就懂了，为什么佛系艺人如田馥甄——最近一次参加综艺节目是18年的《我想和你唱》，最近一次参加电台节目是16年第四张专辑《日常》的宣传期——会被营销号盯上？因为再没有什么比将女神拉下神坛、让清流人设轰然崩塌更能刺激键盘侠与吃瓜群众的兴奋点了。营销号在利用信息不对称和造谣方面可谓是经验老到、得心应手：你不是佛系嘛？那我就设计一个让你里外不是人的语境，夸大内地综艺节目的邀请价码和条件，不接就攻击你耍大牌，接就攻击你狂捞钱，无论你怎么说，都是错。你的个人选择突然就变成了一种缺点，舆论马上就被操纵到负面评价的一边。这件事稍微有常识的人都会知道是假新闻，一者内地有限酬令，艺人价码不是想开就开；二者受疫情影响，两岸入境均需隔离十四天，时间上不允许；三者目前台海局势紧张，怎么可能出现非既定航线的私人飞机呢？这一点真的非常可笑。最最重要的，也是营销号不会告诉读者的是田馥甄工作室对此新闻的回应：「没听说」。一个子虚乌有的假新闻，也能让一群人狂欢，并上纲上线到攻击人品和证冶立场的高度，这样的舆论环境无怪乎田馥甄选择向内求。

当无力改变外在环境的时候，内观、自省、转念、原谅、放下，不失为另一种解决问题的途径。田馥甄通过音乐阐述她的生活态度，温暖自己，也点亮他人。就像阿兰·德波顿的随笔，引发共鸣的同时也就带走了一些孤独和无助。但我知道，除了独善其身，田馥甄从没放弃过公众人物应有的社会责任感。在她觉得有必要的时候，她愿意逆十二级台风，转发呼吁媒体名嘴多关心青少年健康、少关注桃色新闻的小众观点；她说她不善言辞，却总是无比认真地通过演唱会、音乐节的talking向歌迷、听众传递爱的讯息；她把她的多面性都放进了歌曲里，她是这么唱的，也是这么做的。

「我把我的灵魂送给你/或是一首歌/带你潜进深海里 我把我的秘密借给你/一些孤独的/自言自语」谢谢你，田馥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