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望明月 低头“郭德纲”
说“打铁还需自身硬”,郭德纲“红”了,“红”了这么久,要还说是机缘巧合、媒体造势,就有点“避重就轻”了。其实,比起“天时地利人和”更关键的还是人要立得住。
如果说,郭德纲的传统相声表现出过硬的民间艺术功底和浓重的民间文化气息让都市中的现代人找到了怀旧感觉和民族情调,那么,他以小人物的胡作乱闹和异想天开为主线创作的“我系列”和“你系列”则是契合了浮躁的时代脉络而更得人心。
这类作品用无厘头和后现代消解着权威和生活,作品中的人物仿佛是旧时代的阿Q,他们穿越着:换了身衣服,换了些场景,可是不变的是可笑可悲的境遇和在自我安慰、自我满足中的一点点“胜利”。人们笑他的可笑,也觉得似曾相识。是啊,那人没走远,也许就住在自个儿心里呢。
在郭德纲那儿,上帝是一巴掌护心毛、两条带鱼纹身的江湖大哥,有时候还得承认道行不够,有些事儿摆不平;科学家还是二手的,得摘着会的回答问题,文学家里的文豪得闻完了嚎;在郭德纲那儿,“我”是有追求的,要“读书”、“奋斗”、“上春晚”和“幸福”。正像有人总结的:郭德纲的相声是“小人物登场,大人物脱冕”。只不过,这些小人物太草根、太屌丝,配上余额不足的智商和有点二儿的行为,只能是荒诞的结局。可是,他们是“正经人”、“很有自尊”、“就怕别人瞧不起”,他们遇到的戏剧化的坎坷,虽然夸张却并不特殊——这只是普遍世俗追求中的必然结果。而这种放大,暗合了浮躁心态下追求名利的大多数人的郁闷和焦灼。或许,郭德纲的相声给了我们一个宣泄的出口:那个“我”在虚幻中骂街,在想象中成功,又在飘渺中幸福。所以,郭德纲说得一本正经——这不是虚构,这就是真事儿。
郭德纲说他的相声不是教育人的,他特别反感“教育”这俩字,他在相声里说“你教育好了是个流氓”,所以,还是不教育的比较安全。按他的意思,他说的是相声,不是思想和价值观,如果能从相声里听出什么来,那纯属个人臆断,不是他想要的和他无关,和他有关的就是:乐没乐?乐了,就完了。他说:相声先别“教育意义”了,先“搞笑”吧,如果相声不搞笑那就太搞笑了。
简单说,他只负责表现。其实,这和英国作家毛姆一样。毛姆的意思也是:拿起一本小说,能看进去就看,看不进去就放一边,好的小说是让人娱乐的,没有非看不可的书。或许,这就是艺术家和理论家的区别。
不过郭德纲从来没说自己是艺术家,他说自己就是个说相声的,是“中国相声界里的小学生”,可是就是这个“小学生”敢于挑战《论五十年相声之现状》评说时弊,也动情演绎《八大改行》回顾一代人一些事。这其中是郭德纲对相声的情怀和对职业的尊重。
他也作诗,搞笑的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我是郭德纲。这是他早些年经常用的开场白。经历那么多是非和不易,不知道,这是不是和那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相呼应呢。不过,暗夜中,那一个“举头”的姿态显得多么潇洒,这才知道,原来个子不高、脸大头圆的人也可以那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