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击 你 刚 刚 完 成 这 一 跳
做了个混剪视频——目击你刚刚完成这一跳,也仅谈谈这首歌。
“目击你刚刚完成这一跳,不值钱的苦就算结束了”——音乐来自寸铁乐队的新歌《目击你刚刚完成这一跳》,画面影像来自纪录片《我的诗篇》,部分诗歌来自许立志(1990-2014)诗集遗作《新的一天》。《目击》的原型也许是那些飞身一跃的艺术家,也许是刘涛生活中的见闻,如果你是关心社会新闻的人,可能还会想到更多的具体的个体。它所描述的承受、消磨以及毁灭,甚至那些精准的动作和念想,都让我第一时间想到许立志。
我们没有真正经历过他们的苦难,不知道他和世界到底有着怎样的对峙和纠缠,不敢对这样以血肉之躯浇筑的诗歌妄置一词,如果要报以赞美,我会借用张清华对底层在场的诗歌写作的肯定:“某种意义上,这样的诗篇使词语、信念、价值这些虚妄的事物,在我们这个狂欢和娱乐的时代废墟上得以幸存,使诗歌葆有了令人仰望的尊严。”(《像一场最高虚构的雪》)
再回到寸铁。相比专辑里的其他几首歌,《目击》的主/副歌相对独立,有着完整的叙事和情绪,主歌A1和A2在持续酝酿,所有的爆发落在——“这一定是你一生唯一一次,站在了比别人高的地方”,甚至来不及回味,短短的主歌就结束了,只剩吉他Solo在收拾内心震颤后的残局。仅此一段,可见刘涛高度的人文关怀。
先前的腰乐队曾说:“我们为民工,底层的人民写歌。云南没有摇滚,我们是云南的怪胎,一切都靠直觉。”(但这句话可能是自媒体杜撰的)今天来看,云南的怪胎依然能奉上当代摇滚乐中首屈一指的歌词写作。我一时间想不起近些年中文世界中还有哪些乐队有类似的表达,这种高度的创作自觉反倒屡屡出现在交工、九连真人这样的方言力量中,和腰类似的是,他们一直委身在文化中心之外的边疆。而再往上的话,它让我回忆起正在西出阳关的张楚那张遥远的专辑《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纵然在步入中年后不再有游刃有余的青年锐气和充满灵验的旋律瞬间,但依然可以看到抒情摇滚能够经历怎样的钩沉,融化更细腻的东西,在新时代的废墟上给出正中人心的一击——穷途末路时,图穷“寸铁”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