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冰冷的早晨被Joy Division杀死

    至今开车正好有四年时间了。对于痴迷于音乐的我来说，车上利用率最高的装置莫过于CD播放机了。翻来覆去地把多年积攒的盗版CD听了个遍之后，基本上有两个禁忌：一个是在夜里开车绝对不听The Doors；另一个是在寒冷的冬天绝对不听Joy Division。
    相比Jim Morrison，我对Ian Curtis的了解实在少得可怜。对Joy Division的第一次遭遇是在10年前当老师的时候，有一天中午下课后在校园里行走，不知道哪一个霸占了校园广播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放了一张大概他认为很经典的歌曲，顿使整个校园里弥漫着Ian Curtis冷酷的声音“Love, love will tear us apart again……”。与后来的感觉相比，当时那种震惊不已实在是平淡无奇的，但这第一次的印象让我记忆了五年之久。
    后来在大连淘碟的时候买了两张Joy Division，但基本上放在了一边。
    买了车之后开始轮番地听自己的CD，把一些积攒很久的老碟片也翻了出来，这样就有了与Joy Division的第二次遭遇。那是一个冰冷的早晨，北京下了一场不小的雪，早上地面都上了冻。我发动了车之后将一张名为《Still》的专辑放了进去。这种音乐——如果你把它称之为音乐的话——是在寂静之中逐渐由小到大，像一股难以察觉的烟雾，慢慢地充满了车厢。吉他、贝司和鼓制造的氛围就像置身于一个冷血的生产车间，周围是叮当作响的吊车和机床，还有刺耳摩擦的生铁。而主唱的的声音却又游离于这种生硬碰撞之外，像一个自恋的人在喃喃自语。车在路上移动，血液却似乎在逐渐凝固。血管里涌动的仿佛是冰碴子，在尖利地刺痛血管的同时，似乎在肆无忌惮地降低着我的体温。在忍受了极度的寒意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两条腿已经冻僵。下意识地抬了一下腿脚却好像不能动弹，惊慌之余使尽全力拔出腿来踩下刹车，车子在雪地上停下的同时传来后面司机暴怒的喇叭声……
    顺着额头流下的汗水似乎瞬间凝固，耳边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依然是冰冷。这个纷繁嘈杂、冷酷无情的工业时代被吉他、贝司和鼓赤裸裸地展现着，而Ian Curtis却在告诉你——这与我无关！我无从猜想，在27年前这个饱受疾病折磨的灵魂选择一种极端的方式终结自己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状态。而在一个新世纪的冬天的早晨，我差一点经历了这样一种极端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