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没人愿做你的神
前阵子,我和朋友聊到这么一个话题:民谣,是什么?当我们在不断重新定义流行音乐的时候,民谣的新定义,是什么?
是,以前民谣代表了精英文本,如万晓利、周云鹏;后来他变成了一种“低保真”“反流行”的流行音乐风格,如早期陈绮贞代表的花草系小清新,以及宋冬野、还有首张专辑时候的陈粒。民谣的定义依然不断被诠释,更准确地说,是其外延在不断地拓展,隔壁老樊、王贰浪是现在新的民谣。
然后,我就聊到李雨。
最开始,她是以“歌谣”作为分支去诠释自己的风格的,她把身边的民俗、亲情、成长的小事,谱成歌,走小而美路线。到了2019年,她也开始自我更新,之前的那首《闹海》,虽然词曲咬合依然能听到过往的影子,但外在呈现、更重要是她传递的情感层级,和过往她的寻常巷陌、村口弄堂已大相径庭。然后到了这首最新的《女巫》,对于李雨来说,这是一场“朝着既定方向的冒险”。
先是用印度西塔琴音色奏出神秘的境地,自上世纪60年代,印度传统音乐大师、披头四精神导师拉维·香卡把印度音乐带入世界流行音乐范畴,它便成了一种接头的暗号。和李雨过往所写的作品不同,《女巫》故意模糊了调性与调式,带着大失真和大延迟的电吉他和她的声音一起摸索前行。在写作上的突破,除了作曲(PS. 李雨从蛮就开始就开始做自己的制作人,所以其实“作曲”只是一个部分,更准确说的是整体音乐制作呈现的部分)外,文本写作上,李雨也秉承着《闹海》的神话主题,这次她借着印度音乐+迷幻摇滚乐的60年代Art Rock的经典搭配,讲的是因果一事;但她并不是善男信女的那一套朋友圈随缘点赞仁波切等等,她借由这个壳,借“女巫”的占卜未来,讲个人内心的善恶,讲她自己对于人性的反省,“镜子里的你不就是女巫真身”,借问终神明,到头来不如问问自己。
从这首《女巫》,包括之前的《闹海》,李雨以看似怪力乱神的皮,去讲平常人的境遇,在我看来是她个人对民谣的又一次拓展。民谣不一定是那些现实生活里的车水马龙,受困于石头森林,也可以是内心的奇幻漂流。而在过程中,我们最缺少不了的就是冒险的精神,尤其是在流行音乐里,受困于商业规则的我们,其实比艺术创作更需要冒险。哪怕李雨自己也未必知道,沿着这条路走到底是不是对的。但,对不对,问女巫吗?“这世界上没人愿做你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