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证世界是一个白噪声序列
求证世界是一个白噪声序列 "期望为零.方差相等.严格平稳.以上为白噪声的特征." 我在昏昏欲睡的计量课上顿悟:世界不就是一个白噪声序列嘛.生活是这样残酷平稳,从摇篮到坟墓,都有人给你包办了. 恍惚听到老师说:"请证明一下..." 有时我怀疑我们孜孜不倦求证的公式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每次去排练都是糟糕的天气和怪事.这次猛然下雪了,车上看雪仿佛是暴戾的巨大白蛾,几乎是横着下落的,让我怀疑是否进入了魔鬼的领地.还有一次坐错了车,居然看到早先在梦里出现过的红色火车缓缓经过我的视网膜,像条优雅的蛇. 作为心理补偿我总是利用去排练的机会大量的从同志们那里复制大量文件,包括老摇滚专辑,新青年们的嘶扯,难寻的现场,爵士当铺的好东西甚至还有超级女声pk决战.拷贝成功时,移动硬盘发出欢欣的噪声,带来难以名状的巨大的快感.但当音乐被我堂而皇之的攫取完毕时,我仍悲哀的感到我们早晚会变成沮丧的凯撒.与若干年前的大师们一生只出几部作品不同,现今音乐的产生像吃饼一样轻易.而大部分人都像蠕虫,在覆盖周围的无数垃圾中寻找钻石. 而这次所捧的是平克弗洛伊德的一生.从未完整的听过.而这22张专辑,如一场华丽的灾难,灼伤所有经过的手指. 生活波澜不惊,上课下课,上楼下楼,半饭半菜,茶水咖啡.晚上听听歌,有时录点随性的东西.脑袋沉入枕头,恍然醒来,还是无恙地活着.一切如齿轮般完美而平静的咬合继续. 静处慢慢把想象打开,各种微妙想法一一涌现,但不溢出.在此循环中音乐总像温暖的墙一样环绕,耳机是伟大的,它将我们与尘世微粒隔开,甚至控制了墙的高度.我们常常沉迷其中,摇头晃脑,不知所措,欲罢不能.有时没有电了,入戏的人又被甩入尴尬突兀的现实,一时间目瞪口呆. 安静的背后是一种侵蚀,同时也是蓄谋.四年来一直致力于把自己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做题机器和称职的演员.最高目标是下一秒要考试或演出皆可以接受.我们总是存在此与彼的矛盾.这就像老公和情人的关系,前者宽厚善良,值得依靠.后者诡异妖媚,情意绵绵.和他们拥抱有着天壤之别的痛苦和欢乐,我所做的挣扎不过是摆脱前者,奔向后者.遗憾是大多数幸福的结尾叶公最后仍会老老实实的守着前者,如同守着已知的丰硕的干粮. 当然叶公有时候还是可以梦一下龙的.22只龙对我消化能力是一个残忍的挑战.我选择骑龙慢慢深入.<<Division bell>>绕梁三日,仍是瞠目结舌.无论是<<Marooned>>第4分30秒的尘埃落定的高潮,<<What do you want from me >>中有力且婉转的哇音,还是<<keep taking>>自始至终的电子感和风起云涌的高亢间奏和<<High hope>>的挥洒至极的solo,都仿佛上帝狂舞时所捏的泥人,华丽在不经意间被创的,永无法复制. 我坐在这里,看时间飘过.没有人看到我大脑皮层下的盛宴. <<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Wish you were here>>...一块块巨大的里程碑又一次砸到了我,原来平克并非只有<<Another brick in the wall>>中孩子们被挤成肉肠的愤怒,还激荡着宽阔的生.不需要重失真,不需要嘶扯,不需要合成器变换来去的音色,也不需要几十块效果器制造眼花缭乱的效果.庞贝的现场有些行为的味道,他们在圆地中间与乐器拥抱,音乐四散弥漫,古城唯一的观众--周围的空气静静的听着,渐渐和声音融为一体...他们用本真的静谧之力战斗,但那不是空白或躁乱,真切的发自里面,而与外部纷扰无关,这便是了.白噪声序列. 大多数人总说到过去痛哭流涕捶胸顿足,憧憬未来徘徊不前痛斥他物,永远在为他物摇摆,说到底是无内部的坚固的核支持,所以总有缺失.舍此逐彼,顾此失彼,不知道自己一转身就是彼处.而确有人内部曲线明晰,没有杂音,规律有力的走向尽头,比如平克. 这让我想起有人对摄影大师布列松的评价:"他就那样站着,独立而平静,如同一个无需他人而完全自足的体系."这些内心强大的动物们,为世界创造了多么干净的美. 我仍然近乎全天静坐于此,照自己的影子,按时撒网,做思维旅行.有人说了:如果不能流浪,就在静处盛放吧,直至身后的泥土把你融成一颗琥珀.又有人说了"何时何地不是我自己?" 偏爱他们的后期作品,已听得出渗入骨髓般稳定的节奏和老人般的宽容.03年的现场,白发苍苍,眼神闪烁,月之背面盛放,对比当年录影带中嘴角不羁的青年,台上的台下,沉在同样的歌声中,明亮或恍惚的眼神共同追忆似水飘过的序列. 白噪声序列,数学上指所有随机因素的总和,引申至生,无常不可变,灰尘到处有,微笑接受,而内部可以紧握于你手.静听内部之声,慢慢剔除杂音,最终幻化出漂亮的波形,平稳前进. 证明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