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序的Pang个人体验笔记
这张唱片一发布,我马上想起2016年冬天,Chairlift宣布在组合成立的第11个年份解散,即使只从Patrick Wimberly加入起算也已有9年。那时Caroline Polachek年满31岁,回顾她的音乐历程,最多被人记得的居然还是处女专辑的一支Apple广告歌"Bruises",偶有人记得她作为co-writer给Beyonce创作了“No Angel”。搜索结果少和介绍篇幅短的艺人总给人以“履历苍白”的错觉,但这不应与她的才能和创造力挂钩。(我知道这是堆废话)
【制作】毋庸置疑整张专辑的基调来自PC Music。Danny L Harle/ A. G. Cook/ Daniel Nigro等制作人/工程师为这张专辑搭建了他们标志性音色框架,显然可以听到大量Charlie XCX和Sophie专辑中那种工业感的snare/饱满现代感的贝斯/糖果般的合成器,但"Pang"全无让人精神振奋的面貌,能强烈感到整张专辑被 飘渺 / 阴郁 / 圣洁 / 肃穆等氛围所包裹,制作手法显然时髦,但聆听感既新潮又古旧,有别于典型PC Music式upbeat单曲。
这种气质在Ramona Lisa的个人项目里就初见端倪,一方面自然得益于其仙气四溢的演唱和多年唱作人沉淀的个人风格(后面会讨论到);另外的原因应来自于庄板到中板之间的速度(粗略统计大部分歌曲的bpm在45-90 之间)带来的平和沉静,这还是基于大部分歌曲以大调写成的基础上。而[首-the Gate/中-Insomnia/尾Parachute]三支无鼓点的吟唱作品(从曲目顺序可看出是为了支撑专辑架构的intro-interlude-outro安排)带来的新世纪风琴合成器空间感,倒也与唱片设计中的哥特字体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而且这三首作品使用auto-tune给Polachek的歌声带来的科幻twist,居然让我感受到一丝幽默(AI choir?)。此外一些突出trap和另类R&B元素(如ocean of tears和pang的hi-hat和kick)也用其不规则的律动和音色为专辑带来一些spooky的色彩。
so…the formula=PC Music+Indie+New Age+Trap+R&B Pop?
【人声】非常重要的:Pang之所以Polachek-ish,终究无法忽略她的歌唱。
其实从声乐角度来看,她的声区不统一且胸声/假声割裂,并不是传统意义上技术和机能优秀的歌者。这里也要提一嘴她现场偶尔飘掉的音准,这是未经专业训练的表现。然而一直以来,Caroline都丢掉传统技巧,强调她空灵多变的音色,优秀的乐感,以及真假音突然转换的张力(约德尔唱法薪火相传?)。
但在Pang里面——这大概是她首次如此疯狂地使用她的肉嗓,几乎是拿来当乐器使用的水平:除展现了Eb3到B5的宽广音域外,这些歌曲中还穿插大量绵密人声和音(Look at me new和Door有几句点睛的和声太妙),一些粗重的呼吸声被故意保留(shyhmf三段副歌前),一些低声耳语(Pang/Door)被偷偷埋在不同verse之间,一些尖叫(IGU)欢呼(shyhmf)和语气词(Hey!Ah!Ha!就连Wyatt也叫唤了几声)等发声片段被采样loop进节奏里,一些即兴的人声riff像海妖一样华丽(oot/hmwih/pang/door)……她的人声在angelic和wicked之间自由切换,而扒掉配器后更是能感受到一个神秘的,无尽回响的阿卡贝拉合唱团。
【歌曲】专辑的歌曲创/制作全部由Polachek参与完成,这大概也是Pang取之于但未拘泥于PC music美学的原因吧。look at me now now的温柔原声箱琴扫弦(值得一提的是这首歌采用7/4拍节奏型,吉他strumming pattern3+3+3+3+2,但听感居然完全和谐),Go as a dream东方般清丽的旋律(配器让人想起Polachek曾协助Maria Usbeck制作的专辑Amparo)等歌曲,都具有强烈的Indie-Pop气质。
除了PC music crew外,个人很喜欢的Andrew Wyatt帮忙制作了Hit me where it hurts,特别喜欢hook里差1/8拍就满1小节的大喘气弱起之后才落下的强拍(还有3/4+5/4)带来失衡的拼接感。
另外专辑中颇受关注的So hot you're hurting my feelings是一首精致的流行小品,在70s末80s初的框架下,使用了最普通不过的4516四和弦进行加4/4拍节奏。然而俏皮动听的旋律和轻快跳跃的bassline将它从套路中解救出来,反而成为专辑中最闪亮和groovy的几分钟,这也是最具Chairlift风格的一首歌。
自己虽倾向于更不常规的和声/调式/曲式。但必须承认作为流行音乐,Pang的旋律写的无可挑剔,入耳,有想象力,也没被制作盖过风头。歌词也简简单单富有韵律感。结合制作来看,非常喜欢专辑在流行和另类之间取的讨巧位置。
个人最爱分先后:Door/ Hit me where it hurts/ look at me now/ Ocean of tears/ Hey Big Eyes
【视觉】Caroline Polachek真的太迷人太有风格一女的。看她在shyhmf中穿着格纹短裙动动手臂,摇摇肩膀,比几个怪异但可爱的手势,在Ocean of tears里拿着单筒望远镜扮海盗在绳梯上荡来荡去是一种全新的视觉体验,而且我简直被Door中她岔开腿用双臂环绕椭圆大镜子的iconic一幕紧紧抓住了,不过看到那对刮得光溜溜的腋下时,我还是不怀好意的笑了出声。
最后打算呼应首段,选了几首Caroline Polachek参与知名音乐人的作品(姐姐一直很忙哒!)
A.G.Cook - Lifel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