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 Americana & The Heartbreak Prince:21世纪的“生于美国”
遥望1984年,34岁的Bruce Springsteen发布了Born In The U.S.A,对深陷越战的美国社会进行了反思;今天,美国社会陷在左右分裂的泥潭。让我们拭目以待,Swift能否扛起输出美式正确价值观的大旗。
或许所有人都对Taylor Swift在青春年代写下的爱情小曲记忆犹新,在Love Story里,青春情愫遭遇父母反对的朱丽叶和罗密欧改写了他们的古典悲剧命运;在You Belong With Me里,站在看台上的T恤眼镜女孩勇敢地向心仪男孩表白;在Enchanted里,孤身一人的派对女孩记录下了美丽缱绻的一见钟情。毋庸置疑,这里所有的女生都是Swift的化身,她用这些可爱又充满激情的爱情故事,走进了听众的内心——让同龄人找到共鸣和激励,让年长听众重温青春梦幻。同时,这个来自乡村乐之Nashville的年轻女唱作人,也走进了评论家和娱乐界的视野,给陈旧迂腐的乡村乐带来的久违的清新,顺势走上了格莱美的颁奖舞台,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年度专辑获得者。
但是,Swift的成功并不止于此,她不断创造着记录:连续4张专辑在美国本土首周销量超百万,并同时完成了从乡村乐到流行乐的成功转型;时隔6年成为史上首位获得格莱美年度专辑的女性;在30岁不到的年龄,就拥有美国史上最高的巡演票房记录。当然,Swift这一路以来并非顺风顺水,如玫瑰棘刺的争议和攻击沿路布满,其中,对于Swift最为致命的,莫过于与Kanye West的“剪不断理还乱”——一场始于2009年West冲上讲台打断Swift获奖感言的夏天,中途经历了真实的仇恨与虚假的和解,并最终在2016年夏天显露出最丑恶的面目,如“启示录”般降临在Swift的事业和私生活里的闹剧。
曾经在诸多浪漫小曲里慷慨分享自己的青春早慧的Swift,在“事件”后进行了有意的克制和收敛。我们再也不能从她的歌里尝到甜美,更多的是迷茫和无尽的黑暗,Miss Americana & The Heartbreak Prince(后文简称为MATHP)里部分印证了这一点。Swift回到了16岁的少年光景里,将自己置身于她熟悉的叙事形象:炽热的年少爱恋,摇摆的舞会礼裙,盛大的返校活动。冷酷的现实成了晃眼的记分牌,恶毒的攻击化身为走廊里的窃窃私语:“she's a bad, bad girl.”
Swift躲在闪光灯背后,在摄像头记录嘈杂的时刻里,偷偷啜泣压抑。“Boys will be boys”,这无疑是在控诉West以及许许多多站在男性视角对Swift进行声讨的沙文主义者。她抓紧身边爱人的手——这是在这场浩劫里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像是溺水事故里紧抓救生圈般。“Where are the wise men?”,随即的追问里,我们听到了一个不同于她以往任何浪漫叙述的视角。
我们都是拥有情感早慧的Swift的见证者,但在其他方面,Swift很少进行公开表态。早些年前,Swift表明不会对公众事务表达立场,这一态度延续了将近十年。除去2016年在instagram上留下的一张在投票站点的照片,Swift并未更多参与政治相关的表态。大众的猜测和争议也随之而起:作为一名公共人物,投票固然是权利,表明立场是否也该是一个义务?
疑云很快被Swift本人打散。在2019年的新专辑里,Swift用一首欢快的合成器流行乐为LGBT正面发声。但她并非止步于此,在MATHP里,Swift的态度含蓄但成熟。当Swift悲愤地唱起“American glory faded before me”的时候,所有听众都不该局限于其中的校园场景设置,以小喻大、双重含义,这是所有聪明的唱作者惯用的伎俩,这里也不例外。“我”不再是我,而是代表着所有和Swift拥有相同价值观的女孩。West曾公开表态支持2016年被成功选举的总统Donald Trump,而后者对待女性的态度向来被认为是轻蔑的。“My team is losing, battered and bruising”,民主党在2016年的惨败无疑是沉重的教训,Swift似乎也在责怪自己没有及时发声——“you play stupid games, you win stupid prizes”,坏人们在弹冠相庆,此时被骂“坏女孩”的不光是Swift,也是站在前线的Hillary Clinton。
但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Trump旨在隔离移民的筑墙行动很快展开。在桥段里,Swift再三重复的“I don't want you go”有着明确的指向。她很快从迷茫、不安和怯懦站起来,“I know this is a fight, that someday we're gonna win”,美国即将迎来又一个选举年,我们相信,在明年的巡演中,Swift会将这首歌作为动员曲,激励所有持有相同价值观的人群进行坚定的抉择。
在今年早些时候,Swift与Elle杂志分享了自己30岁之前获得的30个生活经验,她在第28条里说道:“我意识到我有责任去利用我的影响力去反对(不合正确价值观的)言论…我们明年将有一件大事要做。”作为本世纪最成功的艺人之一,Swift从30岁开始更多地承担起公共人物的社会责任。遥望1984年,34岁的Bruce Springsteen发布了Born In The U.S.A,对深陷越战的美国社会进行了反思;今天,美国社会陷在左右分裂的泥潭。让我们拭目以待,Swift能否扛起输出美式正确价值观的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