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工工工 | 工工、工工、工工工
“工工、工工、工工工”是工工工乐队一个经典的节奏型。
在采访时,吴卓说:“工工工的方针一直是以 ‘希望更多人能听到’ 为出发点。”
这支成立于2015年的乐队,成员分别是来自香港的吴卓和来自加拿大的Joshua Frank(以下称为Josh)。而在组建工工工之前,两名成员曾分别作为憬观:像同叠乐队和Hot & Cold乐队的成员活跃在D-22时期的北京音乐现场。组建工工工,缘起于两人近似的音乐趣味以及浑然天成的默契。
“2013年,Josh打算回到中国居住,在他回来考察的时候我们见面随便玩了玩(吉他),但不用一个小时,我们就知道我们配合得很不错。”(吴卓语)
从2015年正式组建至今,工工工始终保持独立经营,没有刻意的宣传和推广,带着生猛的地下色彩,但却拥有一小撮自称为“工友”的忠实乐迷。音乐媒体形容他们:“最近几年他们很活跃,但是以一种特别地下的状态,不仅仅因为他们总在地下室或是地下通道演出。”
工工工的音乐风格独树一帜,当我向朋友们做推荐时,收到的反馈通常包括“像是两个新疆人在斗琴”,或者感叹道:“这是一支内蒙的乐队吧。”而在工工工的音乐人主页介绍中,他们对自己风格的描述包括但不限于:布鲁斯 / boogie / 迷幻 / 切菜 / 骑马 / 幽灵节奏 / 高速后摇……
对此,吴卓的解释是:“我觉得工工工的音乐是两个人用两把琴能演奏出的极限——到现在为止,这个极限好像还没到底。”
8月24日,工工工乐队在北京举行了新专辑《幽灵节奏》的首发演出。
他们的音乐表达张力十足,成熟和掌控力使他们可以将自身的特质充分汇聚在一个狭窄的区间内再释放出来——大部分歌曲从一个充满力量的、炸裂的节奏开始,吴卓的吉他和Josh的贝斯互为表里,如同两朵彼此追逐、簇拥的浪花,那是一种平稳的节奏——很有力量,平稳地跑起来。但同时他们的音乐都拥有戛然而止的结尾,令人猝不及防,效果如同实现一次爆炸的逆序播放。
表演过程中,Josh通常会弄出一些噪音,使吴卓吉他的节奏和音乐完成度更高,最后形成一种近似对城市生活的节奏和环境音的模拟。
如果说城市生活中,人们的真实感受像一层纸一样浮在底色的噪音上,大部分人在如此环境中处于失序和迷茫的状态,那么工工工的音乐是有指向性和企图心的。两个人的音乐既复建了城市底层普遍失序和迷茫的环境,又完成了在这样的环境中对目标感的建筑——在循环的节奏基础和底噪之上,那是一种更重的东西。
我问过Josh关于城市和生活环境对创作的影响,Josh说:“我在北京待的时间最久,待的时间长就会觉得无聊,但是无聊也是我们创作力的来源。”
工工工的歌词都是吴卓写的,使用粤语演唱,歌词的韵脚和旋律的音阶高度契合,使粤语和音乐都拥有了某种英雄气概,而开襟白汗衫式设计的工服(乐队演出服 / 周边),也像是对民间元素的挪用和致敬。 丰富的身体语言,拿着乐器的工工工像是战士拿着武器,颇具有煽动性。但在首发演出中,吴卓不乏与观众的互动。当天演出场地环境闷热,吴卓忍不住掉鼻涕,情急之下用自己放在音响上的体恤擤鼻涕,而后和观众开玩笑说:“这件体恤卖300。”面对前排没跟对节奏兀自摇摆的观众,吴卓在演出间隙提醒:“穿蓝衣服的朋友,你摇摆的节奏没跟对。”
在吴卓看来,能跟场地,跟观众互动对工工工来讲很重要,“因为我们都是用身体演出的,音乐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原文首发 / 公众号:进化耳朵
2019年8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