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十二年摇滚旧梦,一切都是自然
是,我变好了,这一切都是自然。 — 刘舸
What I do I do my way
Or it won't be done at all
关于音乐、关于 The Molds,关于转变
在锁定目标之前,猎豹有足够的耐心伏击,然而一旦决定出击,便会上演速度与力量的终极对决,人们总是着迷于风驰电掣下的野性之美,却忘记了这并一场非华丽的演出,而是关乎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生存问题。
「我们关心音乐本身,多于 just having fun,这一点很重要。」刘舸郑重其事地对我说道,我便嗅出了猎豹蛰伏和守株待兔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差别。
带着疑问和好奇开始搜索关于 The Molds 的资料,直至看到刘舸在 SpaceFruityRecords 上发布的自述之前,我依旧毫无头绪,而他那句「之前可能所有为数不多的一些关于 The Molds 的几篇介绍其实都不得已而为之,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也印证了我的毫无头绪。
十二年前,主唱刘舸与朋友奥迪组建了最初的 The Molds,在与刘虹位、贾伟等多位音乐人合作后,最终落定为现有阵容。
「长期浸渍在冲浪摇滚、自赏派、和根源迷幻音乐的万花筒里,产出了难以言说的私酿。那是醉倒在午夜列车上的嫖客,和星点闪耀的大理石心。」
主页上的介绍不足以生动地描摹 The Molds 这支老牌另类摇滚乐队的画像,更不足以填补他们悄无声息的常态、演出前媒体寥寥几句数年不变近乎敷衍的乐队介绍留下的空白。
这是十年前置身于北京地下音乐蓬勃光景中而如今寂寥失魂者的空虚之隙;是新晋独立乐迷对根源摇滚一知半解的隔靴之迷;更是 The Molds 基于各种羁绊不得已而为之亦或索性保持缄默的岁月留白。
就算那些自制发行的CDR和现场私酿也不行。
长时间作品的高质低产加上似乎永远处于停歇状态的 The Molds 被媒体按常理推论说应该解散八回了,这让铁杆乐迷恼羞成怒,甚至一度相信他们真的「死」了。
然而一纪流年周而复始,木星环绕太阳整整一圈,The Molds 带着他们的正式专辑「Born Astride The Grave」再度让荒野上的狂风呼啸不止,墓碑上滋生出新的霉菌。
那些再也按耐不住的掘墓人便披荆斩棘,迫不及待地见证被岁月打磨得尖锐的骨头上如何重新长出血脉贲张的全新肉身,并且做好准备与 The Molds 一同浴血重生。
很有意思的是十二年以来,尽管成员历经迭代,The Molds 烙印在我们脑海中的形象却始终是一致的。就像刘舸说的「一度我对自己的着装要求是要在痞子里看着像搞音乐的,在搞音乐的里面看着像痞子」,因为「穿着文化衫加西裤和意大利皮鞋走起了我所认为的那种 Rock N Roll,Elvis Presley」的人对于音乐的态度一定是审慎且寡淡的。
于是,画面又闪回到 The Cramps 爆炸式的音响掀起的躁动不安里,那些曾经一头栽进六十年代的旋律搅拌着过载与失控制造的快感里的人儿,顿时惊觉原来岁月从未蹉跎,时光依旧犀冷。
而枕边的摇滚旧梦 — The Molds同我们一样,在无聊、宝贵且富足的空虚岁月里,不曾停止反思与诀别,离开那都是扯淡。
关于音乐、关于 The Molds,关于转变,更多的还有在音乐上寻求进步与自我超越,铸就了「Born Astride The Grave」的精神底色。这张五十分钟全长的新专辑涵盖了 The Molds 新格局下重新编曲的早期经典作品以及近年的一些新作。
「可以在其中听到李子超先生出神入化的 Bongo 演奏,张海明先生少年老成的钢琴协奏,还有两位红颜知己犹如天籁般的嗓音。最主要的是乔西先生的加入在创作上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刘舸推荐道。
的确,只要你花点时间去听一下,便会被「Street Shooting」的结尾猝不及防地惊艳到;会在「Sad Honey Dreamer」若隐若现的吉他旋律里重新找回 The Beach Boys 的甜腻泡影;The Jesus And Mary Chain 的低音炮还在「Roll Till The Rock Is Dead」里纵情轰炸;Eddie Cochran 的黑胶密纹从「My Way」里深情地旋回上个世纪;「Cloudy Bay」则给所有低估了 The Byrds 在摇滚史上地位的人一记痛快的耳光。
Maybe I’m not for sure, now I’m ready to knock her door. Cos I ready have the looks, just like a cowboy but I've never saw a horse.
「虾米上的 Bootleg 啊豆瓣小站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自己觉得都是缺的,如果别人能听出好来也只能说是我们瞢的,完全无法与现在这张LP相比美。」
「最后我还是可以回归家庭回到我的避风的港湾,一切困难也就迎刃而解」,刘舸用了「Silver Chain」里的那句「I turned to the bottle」来形容他们面对压力时的无奈,但我们不会忘记 Rowland S. Howard 的原话:
I ran to the fire, fire purify me. I turned to the bottle, alcohol cure me.
当「荒野大嫖客」再度响起,我们如梦初醒,The Molds 回来了,The Molds 不曾离开。
是,我变好了,这一切都是自然。
— 刘舸
*照片均为本人拍摄,如有商业用途请先与我联系,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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