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安溥談〈事情本來就是這樣〉【转自安溥官网】
與安溥談〈事情本來就是這樣〉
文/陳玠安
2018.APR.8
「〈事情本來就是這樣〉承認了一件事:萬物有沒有可能只是我們的一種投射,藉由非常自我隱私的比喻,我們打破了一心要投射的東西。」
「在中學時期,這是我常常自己抄寫的歌詞,當作練寫字的過程。」
〈事情本來就是這樣〉,可稱是黃韻玲最恬淡的歌曲之一,這次,安溥要挑戰翻唱。舉重若輕,來自於過往的心念。
「〈事情本來就是這樣〉是最早啟發我『原來歌詞就是詩』的一首歌。不管是任何語言結構,或試著打破結構,在音律、韻腳或詞彙使用上,充分表現出人的狀態。」
如斯狀態的描繪,更啟發了安溥另一個重要觀念:寫成詩的歌詞,有時比詩更能吟繞心頭。
你就安心的不死心吧!
黃韻玲的書寫與吟唱,影響安溥的「世界觀」。「直到現在,依然還有喜怒哀樂,有時候,看似太努力或太眷戀⋯⋯我明確的領悟,這些盡情的種種,來自於擁有一份看似矜持,或安靜的『冷淡』,去觀察我自己,告訴自己『你就安心的不死心吧』!這是歌詞裡教會我的事情。」
簡潔的,寧靜的一首「小歌」裡,鋪陳了綿密的情感,卻終於化為必然的疏離。那些年少時期抄寫的每一次,在創作裡太過火的自己,交織成仍能凝視而保有合宜情感的世界。應該是一種「安全感」的可能與示範吧。
「在我的感受裡,台灣樂壇,各式各樣我喜歡的女歌手,女生的樣子,都好不一樣⋯⋯可能來自於台灣社會裡,女生歌手被賦予『你要獨一無二』的責任。這是個謬誤,但仔細回想,樂壇以這個做門檻很多年了。」
從無形的壓迫中解脫
當安溥還是小聽眾時,即感受到這份窠臼:市場裡,每個女歌手都要證明,自己性格與思想都得超級不一樣,必須是無可取代的。「得要是one of the kind,沒有人可以模仿,不斷證明,甚或是解說自己多麼不一樣。」對於這些現象,她曾感到不捨與憤怒,直到自己成為一個創作人,無形的標準與壓力,使她不時憶起影響自己深遠的歌手與歌曲,黃韻玲與其作品,自是其一。
「葉樹茵跟黃韻玲,在每個階段,都嘗試突破眾人的既定印象,但她們並沒有為他人而做。」
那些標準,沒有綑綁住這些女歌手。相反的,使她們更加勇敢的展現。
「她們都為自己探索了當時想去的地方,都去過自己堅持要去的地方,完成了一場壯遊,不顧世人說『女生幹嘛要去怎麼能去』的地方。」
創作不必然需要鞏固心中投射
在音樂詞曲作品裡,最常見的是,藉由創作不斷鞏固自己的投射。
在安溥的眼中,〈事情本來就是這樣〉,非但沒有藉由創作,鞏固自己想要投射的東西。甚至承認了終究未及的企圖。
描述敘事,卻充滿未盡之言。
世人或會以「幻滅」來形容這般感受,但那本不該是幻想,不該有著因幻想而生的破滅。當隱喻達成了真實,秘密轉化為承認。
「事情不需要被『承認』,但默默的,理解這樣的創作,已然承認了一些事情。」
只能有自己能承認,只有自己能承受的願意,原來如此的面對。
「〈事情本來就是這樣〉承認了一件事:萬物有沒有可能只是我們的一種投射,藉由非常自我隱私的比喻,我們打破了一心要投射的東西。」
文字裡,一期一會
如此寫實的詩意,可以淡泊。在安溥的心中,留下永久的懷念。
「這首歌曲,奠定了我心中對文字仍留戀的種種啟發。詩與歌詞,歌詞與文學⋯⋯」
「我不想要只在常態演出時,將這樣的翻唱,當做一個穿插。」
用上製作一場演唱會的方式,安溥想要再次踏上過往歷程,找尋啟發。黃韻玲是一個必經的名字,事情本來就是這樣。
「在少女時期,透過這些女歌手,讓我有了生命上的質變,而我,再也不一樣了。」
「我很想再一次見見那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