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ilharmonic Review: Washed in the Sound of the Souls in Transit

Washed in the Sound of the Souls in Transit
作者:Anthony Tommasini
时间:2002年9月21日
翻译:Lichtung
迄今,美国最著名的作曲家们都避免写作9.11主题的音乐,这一点可以理解。这场事件依然太近了,而且太强烈了。但是,至少以某种艺术的方式接近、定义这场事件,这样的需求同样真实。所以,请给约翰·亚当斯的尝试一些赞许吧。他的On the Transmigration of Souls,由纽约爱乐乐团和林肯中心“伟大演奏家系列”联合委约,作为纽约爱乐乐团新演出季的首场曲目,于2002年由洛林·马泽尔指挥举行了首演。这也是马泽尔第二次作为乐团的艺术指导出现在林肯中心。
亚当斯不太愿意把这部作品称为“音乐写作”。他在节目单中写道,他的意图在于创造一个“回忆空间”,让人“能够进入其间,与自己的思绪和感情独处”。他希望让音乐厅变得像一个大教堂,即便人们身边环绕着其他人,他们也能在其中感到无数代灵魂的存在:他们的絮语,孩童的啜泣,石板上的脚步……
亚当斯用录音播放了城市里的声音作为这部作品似暗淡光环般的背景:呼啸驶过的汽车,尖叫的刹车,偶尔飘过的大笑……在这录音中,他还加入了遇难者的名字,由作曲家的朋友和家人们像诵经般念出。录音奠定了情绪基调之后,乐团加入进来,先是弦乐温柔的平行和弦,由木管的沙沙声强化,再加上铜管紧张的搅动。
双合唱团演唱的歌词来自世贸大厦遗址周边,亚当斯从失踪人员的海报或纪念物上精心收集了一些片段,把missing和remember这样的词汇,和那些沉痛的短句——像是“He used to call me everyday….”这种——结合起来,变成了重复性的音乐动机。这很容易变得自作多情。但是亚当斯的节制把悲剧的内涵放入了平实、庄重的表述里,比如“my brother....”带着这种节奏,音乐有了一种静止的趋向,即便是极简主义的美妙节奏型时不时打破了音乐整体的沉思氛围。虽然合唱声部有一些飘荡的线条,但是亚当斯基本还是避免了使用旋律。这首曲子的丰富内涵和庄重格调首先来自它的和声,由严格的调性、焦虑而整齐的乐团和弦,同不和谐和弦的碎片精心穿插混合而成。
紧张的情绪随着作品慢慢展开,在一段漫长的段落中达到高潮,似乎是要描绘这部作品的标题。对亚当斯来说,transmigration既发生在那些从生走向死的灵魂身上,也发生在那些被留在此岸、被迫同失去搏斗的灵魂身上。
音乐来到顶峰,继续扩张,然后转向自身——尖锐的噪音令人生畏,像是眼睛盯着的光环突然变成了强光灯。最终,合唱团近乎歇斯底里地重复着light这个词,乐团的声音趋于瓦解,碎成窸窸窣窣、枝枝蔓蔓、破破烂烂的声音。“转世”会是什么样的?这样的结尾,可能是最恰切的一种猜测。
有的听众可能会觉得亚当斯的素材在纯音乐层面不够动人。但是在音乐会上出现这种非常规作品,它也期待着人们放下常规的期待。何况,它的结构中有着确凿的音乐技法,让三十分钟的时间过得飞快。
虽然在近期的访谈中,马泽尔强调了经典作品作为纽约爱乐乐团常备曲目的重要性,但是,像这部作品这样的当代作品也许更能充分体现马泽尔对技术能力的兴趣。仅仅经过两次彩排,他就以全神贯注的美感,带领纽约爱乐乐团、纽约合唱家乐团(合唱指挥:Joseph Flummerfelt)、布鲁克林青年合唱团(合唱指挥:Dianne Berkun)将复杂的乐谱呈现了出来。
译注:作为即时性的音乐评论,原文结尾尚有其他一些音乐会附加信息和演出预告,但是与亚当斯作品无关,故而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