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点虚度的美好青春,是怎样的?
常听有人说:年轻就是我最大的资本。其实如果错误理解了这句话,是件挺可怕的事。因为年轻确实是一种厚重的自我财富,但绝不是一种等待消耗的资本。我们在年轻时可以做许多事,做很多尝试,以我们提前懂得生活为前提,提升它的密度与价值。年轻不怕失败,失败可以重来,但将其当成一种资本的同时,我们势必要付出更大的努力,确保自己不愧对它、不浪费它。当资本将尽之时,你应该已经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或者至少——已经做好了如何走下去的准备。作为结果来看,年轻,才确实是你的资本。
近来听到易烊千玺的新歌《陷落美好》,以及关于他年满十八岁的事,有了些音乐之外的特别感触。我们看到他从少年时代就身负的偶像光芒,讨论他受到多少崇拜与爱护,却并不能认真思考他为此付出多少真实的青春。我们确实用“努力”来称赞他,但若不能站在他本人的角度,怎样的理解都是不够的。一个人的成功背负的重担与付出的代价,远比别人看到的要更加深厚、坚韧,无论是善意的眼光,还是猜忌的眼光。十八岁的易烊千玺唱出《陷落美好》这样成熟的作品,其在个人角度经过的尝试、磨炼、探索、确认,是“努力”一个词所不能完整表达的。如果理解尚不能达意,就更不要说那些恶意的揣测。一个十八岁的孩子终于找到的自我音乐方向,背后一定是一本厚重的、珍贵的青春修炼手册,是以“年轻”为资本,实实在在的付出与成长。
从去年11月的首张个人专辑《我乐意沉默释放内心焰火》开始,我们就听到了易烊千玺关于音乐的真实想法。他追求“作品”质感,而不是多么流行的市场产物——那样当然更容易,对于易烊千玺来说,商业流行或许也能达成相当的成绩,但那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做的,不是将青春作为资本慢慢耗尽,而是在成熟之日来临之时,已经找到了音乐事业精准的目标与方向。对音乐的思考,对风格的把握,都以诚实的自我审视为标准;越不走看上去好走的路,对自我的理解,也就更加透彻、踏实。在掌声背后承担的压力,化艰难困苦为自我提升的动力,就像《我乐意沉默释放内心焰火》的封面那样,低调着,而任其迸发绽放,冲上万丈夜空,尽展属于内心世界的每一条波澜痕迹。
《亲爱的,这里没有一个人》、《灾》、《恒温动物》、《Don't Tie Me Down》等作品,以Punk、Rock、Disco、Funk、Trap、Hip-hop等风格为创新蓝本,每一种音乐形式,都带着浓烈的内心展示,每一种积极尝试,都是对作品可塑性的深刻探寻。歌词方面,主打《Don't Tie Me Down》的印象极为深刻:“你不要废话/我不要你管我/你不要对我/什么都想左右”,即是易烊千玺对舆论束缚的强力回击,达意精准。“人见人爱多无聊”带着一点黑色幽默的严肃自我宣告,而“我乐意沉默/释放内心焰火”也是专辑名称的发源,深度点题。迷你专辑从音乐风格的形意,延伸至内在自我的升华,是易烊千玺积极出发前,所做好的完美准备。
于是,现在又有了《陷落美好》。今年十八岁的易烊千玺,进一步达成了自身与音乐的双重成长、成熟。经过此番事业历练,他也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音乐理念,关于风格、关于主题、关于作品的创作与诞生,越与内心想法达成一致,越能唱出动人的音乐精髓。当然,《陷落美好》的风格只是一个层面,一种最适合当下的表现形式,并不是要局限于此。自我二字,是来源于对作品完整精确的把握,以及内在情感的醇厚酝酿与自由释放。
《陷落美好》编曲沉醉而迷幻,流行摇滚质地细腻、听感温柔,而音乐中的情绪舒张,却怀有无限的汹涌潮澜。易烊千玺的嗓音表现进一步成熟,但往日的纯粹本真也并未失去;清透、深挚一如记忆,只是有了更坚实的情绪底蕴与动人特徵,更懂得如何用声音表达自己的纤细思维。他的中低音色有了十分舒适的直观感染力,每一句的走向都足够沉稳,即便是轻声细语,也能唱出深厚感情。《陷落美好》像是缓慢的低空飞行,每一句的尾音都圆润、自然地滑翔过耳边空气,留下清晰的声音显影。主歌慢慢倾诉,副歌开始着力营造感性,随着和声与弦乐音轨悄悄进入,一首歌的小世界逐渐成型。此外,易烊千玺在和声里也展示了细腻、动听的假音,带着令人酥麻的微醺气味,直至歌曲最后一句也没有完全散去。歌声与主线旋律、编曲情境融为一体,切入感情牵动聆听,让人坠入“在旋转的星空/绚烂地失重”、“你在我的怀中/宇宙才完整”之自由浪漫。在歌曲的多个时刻,你会突然发现听觉的即时感受,与歌词文字的形容几乎一模一样。
与王治平老师的合作,也让《陷落美好》达成更完整的音乐性、作品化,一如《我乐意沉默释放内心焰火》之未来展望。这确是一首能在阶段性代表易烊千玺的作品,也是开放式、对每个聆听者打开共鸣思维的作品。他在歌中唱出自我信念,也积极推介我们以自身体会,去挖掘《陷落美好》所唱的东西,“完成我们美好的陷落”。尽管沉浸其中,去寻找属于自己应该陷落的幸福宇宙。
《陷落美好》是易烊千玺音乐的自由,思想的自由,也淡淡暗示着他对音乐、对生活的全新渴望。十八岁,青春当然尚未结束,但立于此刻,应该已有相当领悟。没有一点虚度的美好青春,应该是怎样的?——那不是让你在年轻时光尽情挥霍生命资本,贪图欢愉、金钱、情爱、无为,而是当你达到一刻岁月节点之时,已经找到了如何让生活继续满足的方式,那是青春前方,属于你一生的价值。从头到尾,需要你一人承担;你的努力,让幸福美好能够一生陪伴。
易烊千玺与他的音乐,是对年轻人乃至不再年轻之人的积极启示。而这段历练年轻,也确实是他笃实拥有、值得展示的不愧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