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优躺在椅子上,听几首椅子的歌
椅子乐团来自台湾,由裘咏靖(主唱/吉他)、陈仲颖(主唱/吉他)、孙伯元(贝斯)三人组成。为什么叫椅子?他们曾在Facebook这样解释:“如果你想要chill、却怕久坐对身体不好,那么你可以站着听椅子乐团The Chairs的歌。又或者你根本不care健康只想要浪漫的死去,那么你可以每天边抽烟、边喝酒、整个人陷进椅子里面听椅子的歌。”
2009年这三个台中男孩在高中加入了同一个吉他社,并且组成了椅子乐团。2016年,还没有大学毕业的他们发行了首张专辑《Cheers!Land》,入围台湾金音创作奖「最佳新人(团)奖」、「最佳民谣专辑奖」及「最佳民谣单曲奖」。金音创作奖一般被简称为“金音奖”,是金曲奖之外的另一项音乐大奖,与金曲奖的区别是,“金音奖”的目标锁定在寻找新世代台湾音乐的创作力,更加强调音乐性、更加追求独立性。
虽然看似前途一片光明,但是大学毕业后,走出象牙塔的现实困境让三位成员的音乐理念分歧不断加大,椅子乐团几乎分崩离析。此时,也许是因为上天眷顾,独立音乐厂牌“明天的歌”老板黄荣毅出现了。黄荣毅一人包揽了椅子乐团的音乐制作人和经纪人两个重要角色,让乐团的三人把精力全心用在音乐创作上。2017年,发行单曲《建议是看开点》宣告椅子乐团重现了生机与活力。
2018年,椅子乐团清新问世的第二张专辑《Lovely Sunday》(乐芙莉圣代)像一道午后的暖阳照亮了台湾乐坛,椅子乐团借此一举夺得2019年第30届台湾金曲奖“最佳演唱组合奖”。众所周知,台湾金曲奖是华语乐坛规模最大、最具影响力的音乐奖项,是华语歌坛最崇高的荣誉指标,与台湾电视金钟奖和台湾电影金马奖并称台湾年度三大奖。
新专辑之所以叫“Lovely Sunday”是因为录音多是周日完成的。当兵的裘咏靖、工作的陈仲颖和读研孙伯元只有周末才有机会聚在一起,三个人每周一到周五三个人各自构思音乐,周末聚在一起编排、录音,再由黄荣毅带着两天录的素材回到工作室制作音乐。
一、邻家大哥哥喜欢怀旧
椅子乐团的三位成员像极了我们每个人小时候的邻家大哥哥,虽然不帅气但是很阳光,脸上永远挂着暖暖的笑,乖乖的,大人会很放心地让我们跟着这种大哥哥玩。大哥哥说话总是很温柔,和他相处非常轻松自在,不仅不会给我们制造压力,还会在需要的时候给我们提供帮助,耐心教我们玩各种玩具。
椅子乐团的成员从小受父母西洋音乐录音带的耳濡目染。裘咏靖常被人开玩笑说成是一个活在以前的人,因为他接触的音乐都是老的。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另类,裘咏靖也曾经尝试按照时下流行的曲风进行创作,但黄荣毅的话给了他继续坚持自我的动力:“你应该去想你自己最喜欢的是什么,你做什么东西最自在,最可以把真实的那一面表达出来。”的确,只有最真实的表达、最自在的创作才能引起更多人的共鸣,才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不会被流行的大潮迅速淘汰。
那些旧东西、老物件,总是能引起人们的怀念,而对于当下的年轻人来说,父母曾经年轻的那个时代的旧音乐是他们最触手可得的老物件、最有资格反思的美好、最易于重新建构的精神家园。哈佛大学的俄裔女学者斯维特兰娜•博伊姆曾在《怀旧的未来》中给“怀旧”一词下的定义是“对于某个不再存在或者从来没有过的家园的向往”。斯维特兰娜•博伊姆还把怀旧分为修复型怀旧和反思型怀旧两种。
修复型怀旧执着地握住旧时代的标准不放,偏激地把发展与进步当做一种崩坏,把“跟以前不一样”当成一种当下必须疗愈的伤,因而修复型怀旧往往是具有煽动性和非理性的,是一种“反清复明”式的执拗,迷恋于形式上的雷同,而忽略本质上的蜕变,就好比有的孩子非得让断裂的玩具恢复旧貌,用胶水粘合的痕迹就是孩子哭闹的痛点,即使重新买一个一模一样的玩具,这个孩子依然不接受,那个不曾断裂的玩具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玩具;反思型怀旧深知时间的不可逆性,能够认清现实世界不完美的秉性,但更相信美好的永恒,因而反思型怀旧常常是个性和理性的,充满对虚假意识形态的审查,注重于对现世生活的一种情趣赋予,就好比有的孩子会为断裂的玩具伤心,但胶水的粘合会让孩子重新露出笑容,如果重新买一个一模一样的玩具,这个孩子会因为有了两个玩具而兴奋不已。
二、音乐是大男孩的搞怪玩具
对于椅子乐团的三个大男孩来说,音乐就是他们拿来搞怪的玩具。这种搞怪既体现为歌词语种的多元,也体现为音乐风格的多样。
在椅子乐团的专辑里,除了可以听到汉语、英语,还可以听到日语和闽南语。闽南语歌曲不像香港的粤语歌在港片的加持下获得更多的受众,因此闽南语是台湾地区的主要语种,我们却很少听到台湾的闽南语歌曲,曾经风靡大江南北的那首《爱拼才会赢》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稀世珍宝。
闽南语会成为台湾的主要民间语言是因为早期的台湾居民大都来自于福建南部的闽南地区。从地理因素上讲,福建与台湾仅仅相隔一个台湾海峡,闽南移民具有先天的自然因素;从人为因素来讲,与郑成功父子主导的两次大移民有关。据2009年台湾年鉴,大概有85%的台湾民众会使用闽南语。
语言的声调与歌曲的音调密不可分。听惯了只保留四个声调的汉语歌曲,保留了七种声调的闽南语歌曲总带给人一种来自南太平洋的异域风情。椅子乐团的《手捧一杯酒》、《惦惦的梦》、《张阿惠》都是用闽南语演唱的。闽南语独有的七种声调随着椅子乐团特有的音符慢慢流淌,让你瞬间穿越到垦丁白沙湾的海滩上,一阵急雨后重新放晴的天空上,七色彩虹惊艳浮现,温柔的阳光滑过七色遮阳伞,顽皮的孩子吹出来的七色泡泡乘着微风飞舞。
用日语演唱的《日常的镜头》则像一张昏黄的老照片,勾起你在静冈泡热海温泉、吃相模湾海鲜料理、看焰火表演的美好时光。除了歌词受日本影响,椅子乐团的音乐也带有日本的City Pop音乐风格。“City Pop”(城市流行)音乐是日本上世纪八十年代早期,随着汽车音响的普及,受AOR(Adult Oriented Rock成人抒情摇滚)音乐影响而诞生一种流行音乐类型。随着80年代后期到90年代初期日本经济泡沫破裂,“城市”这个热点逐渐消退,City Pop音乐远离大众视野,但“成人抒情摇滚”从未走远。
AOR 音乐在日本差不多是2013年开始复兴,和椅子乐团一样听着父辈们喜爱的 AOR音乐长大、喜欢怀旧的日本90年后,再次把这种音乐风格发扬光大,而在台湾和大陆地区AOR音乐复兴则是从2015年下半年开始的。City Pop音乐大多喜欢使用夏日海滩等元素,给人一种纯净而清爽的感觉,椅子乐团的歌声也具有类似的轻松感,让人一听到就想起往昔热衷于享乐的美好时代:忘掉寻找自我之类的沉重话题,不惧未来,不念过往,心向阳光,相信爱情、享受当下、轻松生活。
椅子乐团的音乐风格并不仅仅限于City Pop,还有民谣、放克、雷鬼等多种音乐元素,双主唱加上以节奏为主的双吉他,同时电贝司占据很重的比例,并且加入了萨克斯吹奏管乐。这样难以定义的音乐风格用2份伏特加的民谣基酒、4份曼越橘汁的City Pop融合2份粉红葡萄柚汁的放克辅料,再把2块青柠角挤出的雷鬼慢慢注入,椅子乐团调制的这杯Sea breeze海风鸡尾酒酸甜适中、清凉爽口,最适合在夏日的海边饮用。黄荣毅说过:“我喜欢大家评论这张专辑是难以定义的,知道他们很会做民谣,但是偏不做,知道他们可以怎么做,但偏不做,偏要做一个很情怀、很怪、很特别的东西。我希望有一个标签是’椅子乐团’,象征着一种融合,它是一个新的标签。”
稳定的生活才能催生好听的音乐,黄荣毅把椅子乐团的音乐生涯做好了长期的规划。椅子乐团的三位成员正在从朴实无华的民谣素人,慢慢蜕变为时尚的独立音乐偶像。今年从3月29日到4月7日,椅子乐团在内地成都、重庆、上海、杭州、南京、武汉、长沙、深圳、广州九地的巡演就是他们的一次勇敢试飞。
椅子乐团的全新EP已经在创作当中了。黄荣毅说“下一个作品肯定会更怪,肯定会更……可能会有点骚,唱法或者乐器更特别,它一定不是炫技,但是一定耐听。”椅子乐团不拘泥于某种风格、不背负某种标签,只关注音乐最本质的属性“好听”。这一次,这三个不断成长的邻家大男孩又会带给我们什么新的搞怪音乐玩具呢?
我的《建议是看开点》,不必去猜,《手捧一杯酒》,点上一支烟,那只叫《阿奇》的狗又在舔你的脚趾头,好好享受这个《日常的镜头》吧!来个葛优躺,随着椅子乐团的歌声《slow down》,做一个《惦惦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