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曲30巡礼|拾获自信,奔向自由
华语流行黄金时代的千禧年间,一个出道6年的歌手怎么可能才寥寥发行3张唱片?是观众的娱乐产品过剩?还是唱片公司力不从心?而反观次世代的歌手无一例外发片节奏都是如此的时候,就不得不正视市场的消化能力出现了紊乱,而产品的厚度也在逐年加深,以致于一张精品可以品味许久。把洋乐烟嗓内化后的艾怡良,就正是这个年代的乐坛精品之一;只是,把她打开后正确赏味的方法,你确定掌握了么?
金曲拯救的歌手不在少数,总能在崩溃边缘将歌手从绝望拽回,重投音乐温暖的怀抱,再度衍生出更优质的未来。金曲28的后冠加冕及时,让动念退堂鼓:摆夜市或转幕后的艾怡良重新振奋,奖项的肯定与听众的累积都是她能量传达到位的象征,所以笃定了她爱音乐的心。七成原创漂亮翻身的《说艾怡良》终究完成了一个选秀达人到唱作女伶的转身,但转身过后生涯的未知旅途才刚刚启程。
封后前索尼见意外放出的“原生艾怡良”如此受捧获赞,遂加码释出了造势单曲《Waterfall》,更为晦涩的隐喻,自我的告解;将生命中遭遇的困惑与难关,都写作银河泻地的瀑布,然而却又告诉听者,若是怀揣希望,总能坚强抵挡。信马由缰跟随陈建骐的牵引,杜绝样板情歌与制式舞曲的束缚,续写《说》中内省游吟的态度,加之黄少雍澎湃电镀的润色,Alternative Rock的气势一举拔高,为彼时冲金夺后的底气成倍叠加。
随后,是惊悬一线的7提1中,如愿以偿顺利荣登后座,她再次在领奖台道出了入行的甘苦与经年的成长;胜利的仲夏更是补打了《说》的思想内核尾单《空头支票》,化身旅人邀请同行的乐迷前往“三等车厢敬请喧哗”!接下来的17年金秋又听到了轻盈跳跃的庆功单曲《我想我挺好的》,除了展现新科歌后的自信美丽与坦然率真,影像表现上也是大肆破格玩乐,Dream-Pop意味的弹跳感也算是获得认同后的轻松释然;一路入冬,都还能和Miss KO一唱一说偕同歌迷浪漫跨年分享爱,可见歌后效应在2017是完全发酵,飙红势态肉眼看涨!
然而风光晋位后的完整大碟?始终,只闻楼梯响……
尔后,众人翘首以盼等到的竟是大咖天后张惠妹的No.19作品同名主打《偷故事的人》,以及同样才华出众的选秀学姐徐佳莹5号大碟首波序曲《言不由衷》。被业界肯定歌唱实力的她并没有着急以歌者的身份炫耀回归,而是潜藏在幕后借由两辈卓越女声,道出新的生命感悟。
两支当仁不让的A面冠军单曲刻有太深的艾式烙印,细腻如常的念白、化繁为简的旋律,一把经典天后醇厚深情的魅嗓,一把新生歌姬清亮莹透的妙音,都将作者世界观下对爱情与时间的体悟传达地精准确切,可能这就是音乐给予她们之间的共同联结。而这份忘年情谊更是在Mei新专的Ending曲中表露无疑,鲜活呛辣的女力嘻哈《傲娇》震撼现世!由本岛头号Diva亲手提携的两位后辈纷纷解放自我化身小野猫,在录影带中大展Catfight,好不过瘾!至此,妹的《Story Thief》和拉拉的《心里学》经由艾怡良达成了某种平行宇宙的连接,所有看客都等着这个微微心痛的故事将如何结尾。
反正伴随《傲娇》MV一同释出的18年首支单曲《无数个我》显然不是。倒不是说全曲水准不够,渐进递增的情绪宣泄在后段倾囊而出,Punk意味歇斯底里延续的是封后前瞻曲《Waterfall》的酣畅淋漓,仿佛《大人情歌》时期的腥红暗黑又再度重现。撇开是悬疑片OST的因素,此曲似乎还藏着什么难以启齿的隐情,至少令歌迷对新专的曲风开始雾里看花。
果不其然,4月便传出即将约满索尼的艾怡良可能牵手陈镇川,过档环球EMI变身阿密特师妹的风闻,还声称《傲娇》便是定情曲。尽管面对保密条款双方三咸其口,终于还是在年底引出将和凤还巢的前代才女蔡健雅、世纪天后林忆莲同门同日发片的喜讯,消失沉潜半年之久的秘密终于揭晓:除了商业机密的考量,原来静心笃志只为端出EGO重组——“完全艾怡良”的首张全创作专辑。
而先前《偷》与《言》平行宇宙的完结篇也终于揭幕,即悠长诗意又浪漫唯美的《Forever Young》。此次专辑的第一主打,也是全专的精神内核:向听者讲诉着灵魂永生的温柔哲言,哪怕肉身消亡,对所爱所求的恒久执着都定格在生命长卷的某一瞬,坦然的语气携剔透的弦乐在黑白琴键上轻声应和,关于时间与爱情的女性疑问都在此曲中作了最恰当的应答,三首作品跨越歌者和声线交相辉映互为共识,如此厚重的作品自然安放至全碟末尾,宛如人生章节影片的谢幕。
全专的开场,作为第二主打的《玻璃心》则是以戏谑的口吻自我解嘲,和过去剑拔弩张的Hardcore自己达成和解,其中“歌后”、“歌喉”的双关暗喻颇为有趣;第三波Bedroom RNB氛围的限制级情歌《一整夜》原定是要上贡给妹神的性感之作,估计撞型了蛋堡、刘明湘的《戒断》,遗憾退稿,不过艾怡良自己拿回来唱倒是撩起别样风情,与莫文蔚2000年的《十二楼》异曲同工,又弥漫不同于Karen冷感的氤氲;第四支派台的是结构延续《我们的总和》的《给朱利安》,心酸往事翻涌而上,是全碟最电台最市场的抒情曲,极易引发共鸣触动泪腺;第五波则开始显山露水放出本色,Blues是她征战秀场的看家本事,于是《莱特兄弟有罪》里就如同游鱼嬉水般好好地拿翘了一番,恣意灵动将科技带来的焦虑和速食情感的淡漠,控诉得无奈又优雅。
实际上,截止笔者发稿前未主打的5支宝藏曲才更是精华所在。70年代Disco因子的《讨厌的艾瑞斯》艳光四射、旁若无人,把让人妒火中烧的骄傲暴戾全然释放,过瘾畅快;由先前曝光demo《Wonderland》完成的《十四号登机门》,中文化的歌词更显浪客本质的潇洒不羁,异域魅惑的佛朗明戈更是教人腰肢摆动;写给被主流边缘化族群的《夜晚出生的小孩》,巧妙以寓言代指对霸凌的复仇,小号的接入让凄冷阴郁更甚,原本就寂寥落寞的Bluegrass Folk变得荒凉刺骨,沉郁心寒;和好友执笔祭奠恩师的《美术课》,将教育的意涵化作课堂的日常,清冽的低吟婉转寄托不朽的哀思;而放在A面Track 2位置上的《灭了我》竟是描述情侣分手时的决绝,Brit-Pop气质的宏大编曲在B段撕心裂肺,仿佛有着要将恋情的美好谋杀一同埋入坟墓的狠劲。很显然,黯淡、负面、桀骜、颓靡的5首烈曲更适合私藏,难以端上台面共享。
这次彻底践行了“我自己的话,我自己来说。”的原则,向杰出女唱作人佩妮、顺子、珊妮、绮贞等前辈又靠拢了一步,而骨子里入行以来就自带的骚灵气质和对蓝调得心应手的把控也有了显现的长进,全专不乏紧跟潮流的时尚元素,却又因歌者的气场而整体流露出迷人的复古光彩。歌姬与音乐人的双重身份在艾怡良的身上融合得更加熨贴,由自己掌控发声之后,对内在情绪的抒发和对世界的见解都更直白与坦诚;故事情节和声音演绎的起承转合都更直达人心,毕竟不再假手他人,不再存在唱作排异的意外状况,正如她本人发现的:自己的音乐正走进更多人的内心发生能量触动,她一定在台上做对了什么。
或许她眼里的无章碎片,恰巧就是外人钦慕不已的可贵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