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缺:缺爱的世纪
千禧年,动荡又满载愿景。旧世纪的一切犹在眼前却遍布灰尘,新的未来则有过剩的欲望等待填充。
“爱缺”,除了文艺意味的文字倒装游戏以外,似乎更是对新世纪群像的速写。从《我变了》正式蜕变的陶晶莹,做出了台湾新世纪数一数二的女子流行文艺作品。这离不开作品和歌手人格的契合:陶晶莹从来不是什么只会搞笑的无脑综艺主持人,她高学历、和张雨生是好友、不乏男性追求者,她是高傲和世故的复合体。
开场曲【Blue】,蓝色,忧郁,蓝调音乐,一语多关,“I feel blue/没有风的下午”有脱离旧世纪后日常化的迷茫和悠然。可能是无心之举,也可能是过分解读,但在约莫20年后,《爱缺》散发出某种以小见大、从爱情剖析世纪情绪的洞察力。
同名曲【爱缺】,开头直抒“公元1999年”的烦闷,缺的是爱,更缺精神世界的指向。“我长的不太一般/也挣了不少的钱”是欲望和金钱的书写。我一直觉得金曲奖欠陶晶莹一座歌后奖杯,不然也欠三次提名(前面提到的两张和《青春》)。结尾那段长达一分钟的撕扯哼唱,将新世纪的苦闷袒露无遗,她自由,却又极端被束缚。更玩味的是,这首歌出自大陆摇滚乐手童孔之手,而他于08年因捅死小区物业而入狱,完成了某种意蕴上的祭祀。艾怡良也在14年也曾经翻唱此曲,唱得非常好。
踏入新千年,女性意识觉醒,在新崛起的孙燕姿、萧亚轩身上,已经很难看到女性委曲求全的面相。
【太委屈】由郑华娟创作,旋律有90年代的温婉,唱的却是“也不在爱的梦中委屈自己”的决绝,陶子却用非常苦情的声音表情来演绎。这种反差是新世纪情伤女子的一课,可以苦,但是不能说,说也要口是心非地说。袁惟仁创作的【那些日子】也是这类主题的延续,但更清新。蔡健雅词曲的【依赖】则有疏离的都市气息,她也在《My Space》里重新演绎,本质上她和陶子已处在不同时代的爱恋观下。
《我变了》中的【给了我什么呀】让人惊讶于陶子乖张暴烈的创作力。这次的【不要脸】、【浓浓的茶】和【冷冷的月光】更上一层楼,创作风格让人想起陈珊妮——日系摇滚、异域元素、艰涩旋律、诡异语气、电子氛围。之后她还在精选集唱了陈珊妮写的【游泳】。
【瘸鸟】是专辑我私心最喜欢的作品,也把陶子的唱功呈现得淋漓尽致。她非常懂得揣摩歌曲的细节,哭腔的使用恰到好处,真正唱出了“瘸了腿的鸟”。
千禧年已经过去近两个十年,但文艺青年的处境丝毫没有改变。爱缺,缺爱,是“情爱”,更是精神层面更深层大同的爱抚。缺爱的世纪,只有孤独感从未改变。
推荐:爱缺、瘸鸟、Blue、不要脸